沈玦去了沈意书房见他:“阿爹,你不是还不肯答应阿姐嫁给谢九郎吗?怎地这么快就改口。”
沈意看着这意气风发的儿子,放下手中笔,淡淡道:“你可知,谢九郎亲自见我,说了些甚么?”
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他阿姐这么快就要成亲的沈玦挑眉:“说什么了?”那谢九郎一表人才,当初一同出去游玩过,沈玦即便不承认心里也是认为他勉强能配上自己阿姐的,只是天生就对要娶走姐姐的姐夫有种看不入眼的心里,一时转变不过来。
沈意站起身,说出了让他最后才同意谢琞瑱娶女儿的话:“他已请求了圣人,待他成亲便会分家,独立门户出去,圣人也会在那天赐他候位。他不纳妾,你阿姐嫁过去之后,只要享一生荣华,不必忧心婆媳、姨娘之烦恼。”
“这京都,除了他还有哪位儿郎能在我面前这样发誓?”
沈玦怔然。
于是一个月里,沈玉珠便入宫学规矩去了。
圣人、皇后、太后皆已看过她,当着众人面称赞:“棠棣之华,性子温雅,与九郎极配。”
贵人们发话,哪有人敢反驳呢,这门亲事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加上沈家送来沈玉珠的生辰八字和谢琞瑱的一配,果然又是一番称赞。
本来沈玉珠也是不需学规矩的,她的婚约对象是谢琞瑱,名义上是大臣的儿子,可又因为他是谢琞瑱,得圣人看重,便拿她当王妃品级来对待了。这样一折腾,也叫她见识了宫中不少人,又有皇后、太后看着,为她挡下不少明枪暗箭。
京都现下谁人不知,那惊才绝艳的儿郎向圣人求娶了沈丞相的嫡女呀,可不叫人眼红、嫉妒。
于是这般忙碌,就叫沈玉珠与谢琞瑱好几个月未见,直到婚期越来越近,谢琞瑱想念伊人,在沈玉珠从宫里回到沈府后,主动请了爷爷寻了个最光明正大不过的理由去了沈府。
谢琞瑱在沈意的书房里坐了片刻便找借口出来了,两个过来人岂会不知他的心思,奈何谢解道偏偏对此装作一无所知,拉着沈意大谈公事。
沈玉珠站在假山后面,看着这装模作样,一派温柔君子的谢琞瑱问自己:“女郎可是某心上人在何处?”
沈玉珠:“……”
对方眼眸温柔如水,紧盯着她:“我今日见她,就是想看看她是否对某求来的亲事感到满意,若是不满意……”
“若是不满意又如何?”沈玉珠不禁接话道。
身姿高大的儿郎低声轻笑,呢喃般道:“若是不满意……也只能委屈某的心上人做到她满意,一生讨她欢喜了。”
他的话真情实意,漆黑如墨的眼睛就跟生长在她身上一般,叫沈玉珠免不了面红心跳。
她忍着臊意,故意淡淡问道:“九郎心上人是谁,我实在是不知。”
他看她一副强自淡定的模样,心里早已软成水了,若不是还没有成亲,早忍不住对她爱不释手一番了。
奈何现在是在沈府,他能见她一面已实属不易,一切都得在成亲那日才能放纵。
他唇上笑意不减,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某的心上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珠珠,莫非又要不认我了?”
沈玉珠脸登时便红了。
“你……”这可是沈府,他、他怎么变得浪荡了?
然而沈玉珠是真的误会谢琞瑱了,他哪里是浪荡,是情不自禁。同他同龄的儿郎早已娶妻生子,他挨到如今才求娶她,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再温润君子的人也想要抱得美人归。
谢琞瑱看她人比花娇,真心怜爱,余光见此处无人,实在无法忍将她搂进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珠珠,我心悦你,实在是等不及了。”
沈玉珠睁大眼,眼前一黑,谢琞瑱已经揽着她吻了下来。呼吸灼热,唇瓣相贴,真真叫人面红耳赤。
“很快,很快你我就能再相见了。”掐着时辰,谢琞瑱怜花之后道。
娇妻就在眼前,却还有一个月才能成亲,当真度日如年。
沈玉珠在他唇瓣离开自己之前,脑海中便只剩下他的音容相貌了,婚期、婚期……对她来说,却是越来越近了。
之后她便会是谢琞瑱谢九郎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