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大门,不知何时早已关上,物是人非大抵说的就是如此。
杜枷辰愣愣的看着悬在半空中的手,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失神的,呆呆的望着说不出任何话,讲不出一个字。他从她眼睛里看到的除了面无表情,还是面无表情,更确切的说是整个人面如死灰,死气沉沉的没有半分活力。
他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那怕醒来后,她说恨他,她骂他,他都可以接受,唯独这样的淡漠他不能忍受。哪怕是恨呢,他在她的眼睛里都看不到半分,一丁点儿都没有。
他慌了,真的是慌了,看着她背对着她侧躺着的背影,有种狠狠摇晃她身体的冲动。她不能这样对待他,不能。拳头紧紧握起,又颓然的垂了下去。他终于还是再次妥协,拉紧她的背角,轻轻搭在她的身上。生怕惊醒了她似的,又好像怕她突然的冷漠,带着些许讨好的,卑微的味道。
“张嫂,关灯吧。”他开口,沉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而张嫂原本犹豫不决的放在开关上的手终于像得到了命令似的,按了下去。
一瞬间,房间陷入黑暗,床上的人安静躺着,床边的人安静的看着,黑暗中他的黑眸晶亮,而她背对着他,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睁着,空洞迷离,毫无焦距。
杜枷辰终于受不了这个房间的黑暗和压抑,却仍是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像是隐忍了极大的怒气似的,房间的门刚一关上,他就一拳打在了洁白的墙壁上,握紧的拳头一片猩红。
“少爷?”张嫂惊忧出声,“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杜枷辰就如斗败的公鸡一般,浑身上下被一种挫败感充斥着。
听到他这样说,张嫂也只好悬着一颗心下去,视线最后还是停留在他流着血的拳头上,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她只是个下人,该好好的安分守己,即使她是真的想着说些什么,可是没有,也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第二天,杜枷辰依旧早早的上班,只是临走之前交代了张嫂,好好照顾少奶奶,有事给他打电话之类的,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她房间的把手上,只要一个扭动,他就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抹儿身影,可是他退缩了,他犹豫了。
他甚至害怕,感觉自己这样毫无预兆的闯入是唐突的,反而惊醒了她的梦,所以,他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懊恼不已,脚步凌乱无章,少了平时的沉稳冷静。
夏青格其实早已醒来,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门外的脚步声传到她的耳朵里,好像心里的某一根神经突然被触动,眼前的事物立刻一片昏暗,潮湿。她的手抚上自己空空如也,平坦的小腹,身体一阵痉挛。
她是清醒的,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没睡着过,或许是睡的多了,她这样安慰自己,她确实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不愿意醒来。
那个在睡梦中还在喋喋不休的与她纠缠的男子的声音犹如魔咒,每一天,每一夜在她的耳边在她的耳畔,一声声的招唤,一声声的说着什么,笑着什么,无奈着什么。
她不想与他纠缠,也不想在继续纠结于这样仿佛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境中,她想逃得远远的,离开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可是那个温朗润泽的声音总会一遍一遍的阻挡她离开的脚步,她就这样一次次的被他蛊惑的声音硬生生的拉了回来。
她想知道那样温柔的声音,纠结的情绪到底是出自何人之口,那样的痴情不舍。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是置身梦境,温润的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所熟悉的一切,让她痛恨的一切。
眼神空洞,无神,继而绝望的再次闭上双眼,可是事实上,谁也没有给她再次陷入安静的机会。不多一会儿,她便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例行公事般的给她坐着检查,忙碌而凌乱的脚步声说明了他们是多麽的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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