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麻木的看着周遭的一切,不为所动,眼神飘忽不定,空洞疏离,任谁也走不进她的心里去,连一个抽动嘴角的动作,都吝啬着给予,让人看了只想哭,别提心里多么的难受了!
她虽然是醒着的,可是任谁看了都觉得她现在的情况其实跟睡着了并没有什么区别,不吵不闹,不哭不笑,没有情绪,跟活死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她能下床了之后,也只是整日整日的坐在秋千架上,或者坐在大片的蔷薇花丛里,让自己整个人埋进花海里,躲在那一方净土之中。
还记得刚种下蔷薇花的时候,是她亲手种下的,却被他亲手毁了,一寸也没放过。他恼怒的原因是什么来着,嗯,是沈亚柯,他因为她手里攥着沈亚柯的小熊胸针而恼她,一怒之下,铲平了她种下的所有花种,连带着原本他要修建在上面的玻璃花房。
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满目疮痍,她的心也跟着那些晶莹透亮的玻璃片一样,碎了一地。他是多么残忍的人啊,竟然让她在旁边亲眼看着,看着她辛苦的结果,变为废墟,的确是心狠,连伤害别人都可以演绎的华美而绝丽,让人痛不欲生。
他的确就是这样心狠的男人!
想着想着竟然心里觉得万分的苦涩,她羽睫轻抬,以一种仰视的姿态注视着明亮的阳光,微微耀眼,然人恍惚间有种飘然如仙,她即将乘风离去的念头。不沾尘世,不染尘埃,犹如红尘中的一朵奇葩。
令夏青格万分也没有想到的是,醒来后,第一个来看望她的人竟然是凌美,那个善良的为了沈亚柯而扇了她一耳光的凌美,其实她不恨她,一点都不恨,她也只是得不到爱的可怜人!她又何必耿耿于怀,想必她是真正会爱一个人的,要不怎么会飞蛾扑火,心甘情愿?
凌美见了她,显然也是吃惊不小,她没有想到只不过最多一个月不见,她竟然可以憔悴成这个样子,虽然本来就见她比较纤瘦,可是现在看来却是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孱弱的模样,让人越发的心疼起来。
压抑在喉咙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原本她是想来大吵一架,想来责备她无情无义的,现在看来,似乎她过的也不比沈亚柯好。怎么会这样,难道只是因为杜枷辰所谓的“捉奸在床”他就狠心把她折磨成这个样子?这个男人的心难道是铁做的吗?
在说那个所谓的捉奸在床,根本就是有人栽赃嫁祸,他问过沈亚柯,那晚根本是个误会,他们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而当杜枷辰问他的时候,他只不过是拼了一口气,才说他和她是在一起的,其实说完看到夏青格,疑惑的,委屈的,不可思议的目光的时候,他就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连说出真相的勇气都也已经缺失。
“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差?”凌美上前一步,扶住她单薄的身子,夏青格也不说话,任她扶着向屋里走去,凌美也不再说话。现在这样的情况,她真不知道接下来的话,她能不能承受得了,可是不说她真的不知道还可以怎么办,现在,她想到的唯一能救沈亚柯的人就是夏青格了,而且,也许只有夏青格能救他。
因为要他死的人是那个人!
凌美把夏青格扶到沙发上坐定,自己却站着,令夏青格没想到的是,这个为了沈亚柯不顾一切的女人,竟然直挺挺的跪在了她的面前,只一句,“请你救救沈亚柯。”是请而不是求,她的骄傲不允许她用求这个字眼,可是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原本毫无焦距的眼神,突然有了瞬间的神采,尤其是当听到沈亚柯的名字的时候,凌美感觉到她浑身一震,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可是凌美知道,她不是无动于衷的,不是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她开始在意了,她会帮她。
凌美继续开口,终是把那份不忍心埋在心底,如果她不说,也许沈亚柯真的会死在那个黑暗的地方,而她是千般不愿的。纵使她再怎么同情夏青格,,再怎么担心夏青格的身体能否受得了,她也要说,相比于沈亚柯的平安无事,现在,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只要沈亚柯平安无事,只要沈亚柯能平安的回来,什么都好,她可以做任何事。因为家里,沈父一夜之间白了头,苍老了年华,而她还有他们的孩子,如果孩子还没出生就失去了父亲,这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让她怎么承受得了失去他的痛苦。
“夏小姐,请你高抬贵手,放沈家一马吧,放过沈亚柯吧!”她说出的话带着些许哽咽的味道,却还是夹杂着一种昂首挺胸的骄傲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