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能跟年纪比自己小的男人谈恋爱,像邹子策这样风风火火,疯疯癫癫的人,那绝对到不了天荒地老,天崩地裂还差不多,就自己这把老骨头,跟他折腾不起。
正埋头神思天外的胡乱想着,李红豆忽然发现身前自己的影子被身后的影子折叠重合了,有人跟踪她?
其实为了安全,她没敢走人迹罕至的小巷,而是选择繁华的大街,现在虽是深夜,但一路走来,偶尔还遇见几个人。可身后这个人不同,他似乎与自己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既不靠近,亦不远离,显然是在跟踪。
李红豆心下害怕,又不敢回头看,为了不让身后的人发觉异样,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或许是真的慌了,在快要到公主府,顺着街巷拐弯时,因为太过急切的想要逃离身后的人,所以一个没注意,她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在地。
俯面朝下的摔在地上,她心中的恐慌随之爆发,背后的人会不会趁机偷袭自己?于是,顾不上膝盖和脸颊上的疼痛,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朝着公主府的方向疯狂跑去。
“公主——”熟悉的声音让李红豆瞬间停下了脚步,她犹疑的扭回头,发现苏牧月正站在拐角处静静的看着自己。
街角高悬的街灯暗弱,淡黄色的光在黑暗中若幽幽的一缕丝,痴缠着黑色的夜,令人分不清界限。
微弱的光自他的头顶泼洒而下,罩住苏牧月高颀挺秀的半截身体,而他身上穿着一件棉质披风,稍显大,头上戴着青色纶巾,远远望去,朴素的装扮下愈发显得儒雅高华。他淡然的看着她,没离开亦不靠近,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疲惫不堪的李红豆蓦然有些懊丧,为什么要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遇见他?
身体不受控制的转身,背对向苏牧月,她脚下加速,快步的向前走去。
阿嚏,阿嚏,阿——嚏——,连续不断的喷嚏声让李红豆觉得丢脸到家,但又不可控制,只好继续加速,最后干脆跑了起来,希望尽快逃离这尴尬的局面。
但跑着跑着,肩背突然感觉一重,身体一暖,苏牧月将自己身上的棉袍给了李红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然的走在她的身侧,不远不近。
双手紧攥着披风的领子,李红豆停了下来,披风上还残留着一丝丝淡淡的酒香,想来他又去参加诗会了。
看着苏牧月的背影,李红豆蓦然眼圈红了,白日里被李亭晚责骂的委屈以及身体极度疲累后的倦怠突然都被微醺的酒香勾了出来,让她很想哭,紧跑几步,她猛地扑到苏牧月的背后,双手环上他的腰,脸紧紧的伏在他的后背上,眼泪扑簌簌的顺着脸颊滑落,随之她小声的抽噎起来。
苏牧月脊背僵直,似乎没料到李红豆会情绪崩溃的扑到自己身上,他抬了抬手,探向环在自己腰间的小手,可当温热的指尖触到李红豆冰冷的皮肤时,他又顿住了,随即放下了手。
“别动,也什么都别说,我只待一会儿,”李红豆感觉到苏牧月的动作,怕他抽身离去,环在一起的手不由暗自紧了紧,脸颊埋进他后背的衣衫中,蹭了蹭,闷声央求,“你放心,我不会惹你讨厌的。”
苏牧月果真没说什么,也没任何动作,任着李红豆抱着自己哭。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哭声渐止,浓郁的夜色起了薄雾,朦朦胧胧,冰凉的雾气让人感觉愈发的冷,李红豆的脸上泪痕斑斑,眼睛红肿,目光虽然投落在某处,可惜却没有焦距,若失了心神的傀儡。
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因为怕破坏掉此刻难得的美好,如果这就是他们的天荒地老该有多好。
“公主,夜深了,该回去了,”终是苏牧月率先打破了两人间的沉寂,他松开腰间的两只手,上前走了一步,侧身回头深深的看了李红豆一眼,随后朝着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与自己渐渐远离,李红豆的心突然慌了起来,仿佛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让她难以割舍。
“你想要功名和权势,我也可以帮你,”不假思索的对着苏牧月大喊了一声,浓重的鼻音让她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若受伤的飞鸟在空中嘶鸣,哀伤中夹杂着卑微的祈求。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然而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要留住他,她要他继续待在公主府中,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闻言苏牧月倏地回头,淡然沉静的黑眸中光华流转,但又慢慢的归于沉寂,“我所求的并非只是功名,公主你给不了我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