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正铁青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句,沉着声音说:
“他能接替我的位置,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因为治好了皇太后的干涩眼,皇太后对他很是器重,所以就升了他的官。其实姚子柏的医术不算高明,但人家愣是治好了皇太后的干涩眼,那个失传了几十年的秘方不知他是怎么得来的,老夫对那个秘方始终觉得好奇。”
“姚子柏的医术怎么能跟王医正比,记得他和你同一年进的太医院,你很快就升作医正了,他还是太医院一个小小的医官,看来姚子柏不是凭真本事升的官,他的医术更是远远在王医正之下。”
孙老爷恭维王医正,王医正心里很受用,不再像刚才那样铁青着脸。
“真是只因一着巧,便为人上人,若不是姓姚的用秘方治好了皇太后的干涩眼,怎么会升作太医院医正。”看来蒋氏想错了,孙老爷对姚家仍然怀恨在心。
两个人说着话,当蒋氏过来喊他们吃饭的时候,已是日薄西山之时。不知孙老爷跟王医正说了些什么,蒋氏见两人都一脸兴奋,发现她进来,全都住了口,王医正亲切的招呼蒋氏,蒋氏把两人叫到中厅吃晚饭。
王医正今次前来是替孙浩然说媒的,董鹤儒的孙女就住在苏州姑妈家,王医正见孙浩然跟董家孙女年纪相仿,况且孙公子一表人才,已经自作主张去董家提亲了。孙老爷没有怪王医正先斩后奏,还笑眯眯的说:
“多谢你对小侄的关心,我这个侄儿样样都好,就是太腼腆。”
“呵呵,孙老爷可别这么说,我觉得孙公子不错,是我见过的青年里面最博学有才的一个。”
“王医正过奖了,我哪有这么好。”孙浩然谦逊的说。
王医正笑看着孙浩然,微微点着头,道:
“可惜我没有女儿,如果我有女儿的话,你就是我的女婿了。不过董家孙女也不错,模样周正,又略通文墨,因为父母死的早,从小有祖父祖母带大,很是孝顺。孙公子若做了董家的女婿那可就好了。”
孙浩然心里怪王慎之多管闲事,尽管他知道董家乃诗书礼仪之家,可他从来没有见过董小姐,据王慎之说董家小姐品貌双全,可是孙浩然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王慎之这样似乎隐藏着什么目的。他怎么会这么热心自己的婚事,依孙浩然看来,王慎之是一个十分冷酷自私的人,这样的人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孙浩然苦于不知道王慎之隐藏着的目的,但是他敢肯定此人这么热心自己的婚事肯定别有企图。
无奈二叔二婶十分信任他,入夜之后,二叔把孙浩然叫到书房,让他明天就动身跟王太医去苏州拜访董鹤儒,孙浩然不想答应这么婚事,嗫嚅着说:
“二叔,我看还是算了,浩然不想这么早成亲。”
孙老爷嘿嘿笑了笑,道:
“你都二十有五了,怎么还不想成亲,换作别人像你这么大,早就妻妾成群,儿女成双,你到好,居然不想成亲,难道你想让孙家绝后吗?”
孙家这一代男孙只有浩然、浩正两个人,浩正已不知所踪,他骗了束府的人这么多钱,早就远走高飞了。
“我先前并没有见过董家小姐,不知人品模样如何,若就这么茫茫然的成亲的话,似乎有点不妥。”孙浩然轻声道。
孙强又是嘿嘿一笑。
“我和你二婶成亲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人自己替自己的婚事做主的。再说王太医的为人二叔难道还会不知道吗,我和他是几十年的朋友,他难道还会骗我,把歪瓜裂枣塞给你。董鹤儒就这么一位孙女,一旦跟董家结亲,将来董家的家业可都是你的,有多少人挤破头想这样,你到好,送上门来的好处居然不要,我看你这是在犯傻。听二叔的,明天就跟王太医去董家提亲。事情办的越快越好,你都已经这么大了,你不急,二叔二婶却替你急坏了。”
“二叔,我——”孙浩然还想说什么,被孙老爷打断了,孙浩然没有办法,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二叔,娶董家孙女为妻。
孙老爷见孙浩然答应这门婚事,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孙浩然一夜未眠,他总觉得这门亲结的十分草率突然,一向很敏感的孙浩然觉得二叔跟王太医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两人吃过晚饭之后又在书房说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话,当两人在书房说话的时候连站在廊下听候使唤的婢女都赶走了,这个反常的举动让孙浩然觉得很奇怪。怀着揣度不定的心情,孙浩然竟彻夜未眠。
苏州,高府外面。
只见五六个身穿衣黑的蒙面人躲藏在高府外面,今天晚上高府似乎正在举行什么宴会,里面不时传出莺莺燕燕的娇笑声,和丝竹琴弦的合奏声,以及喝高了人们喝五邀六的劝酒声。
“老孟,老乌,我们三个一组,其他人另组一组,大家分头行动。”五六个人围成一圈,听其中一个人指挥,等这个人分好组,其他人低声说了句“是,大哥。”便自动分开两组,没想到这些人的伸手这么敏捷,攀援一丈多高的墙壁活像一群在峭壁上攀爬的猿猴。
这些人到底什么来路,莫非是入府抢劫的歹人,然而听这些人略显僵硬的汉语,发现他们似乎不是苏州本地人。
昨天高员外在束府几个女人面前吃瘪,心情很不好,今天晚上把自己的十三房妾都叫了过来,如此还不够,又从外面请来一队乐师,专门负责吹拉弹唱。
高员外坐在中间铺着一张虎皮的宽背椅上,他一手抱着一位看上去最多只有十六七岁的娇小玲珑的美妾,一手揽着一位徐娘半老风骚入骨的女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个肯定都是他的妾室,只是两个女人的年龄相差的十分悬殊,后者足以做前者的娘。
攀援入府的五六个人兵分两路,一队人马攀墙而上,躲在屋顶上,另一队则以高府随处可见的盆栽为掩护,隐身其间。
爬到屋顶上的那一组,其中一人轻轻掀屋顶的琉璃瓦,露出一个窟窿,从这个窟窿正好在高员外的头顶上方,此时还在笙歌燕舞的高员外丝毫没有察觉,府上来了一伙强人。
“哈哈,妙,妙,红儿的舞技越发高超了,快过来,让爷好好看看你。”此时一名十***岁的美妾刚条完一支舞,高员外朝这位纤细苗条的美妾张开双臂,原本被他左拥右抱的两名妾见老爷甩下她们,宠幸跳舞的那个妾,全都一脸不悦。
“哈哈——”高员外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把那名跳舞的妾罩在怀里。
“老爷。”那名妾娇羞答答,倒在高员外怀里一个劲撒娇。
“哈哈,跳的不错,辛苦你了,让老爷给你好好揉揉,揉揉。”高员外把手放在那个叫红儿美妾半露在外酥胸上使劲揉着。“老爷,你轻点,轻点。”红儿忸怩作态,说话的样子更是十分娇柔,别说高员外这样的老色鬼,但凡是个男人没有不被这种声音倾倒的。“哈哈——”高员外大笑着,怀里的红儿此时早已袒胸露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