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头见凌雀穿着尼袍,以为她是尼姑,筝儿还安慰她,说,过些时候头发就会长出来了,不用再顶着光头。
小荣抿着嘴笑,冰玉觉得有点奇怪,不知道八姑娘笑什么,冰玉仔细端详着凌雀,发现这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姑娘,小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举手投足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冰玉会识人,感觉这个穿着尼袍的姑娘不像尼姑,到像是读书人家的小姐,跟八姑娘到有几分神似。
“你们瞧瞧,这个妹妹长得像不像八姑娘?”
冰玉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朝凌雀和小荣看去。
小荣摸着自己的脸,笑道:
“我有凌雀这么好看吗?”
冰玉一听凌雀这个名字就觉得奇怪,庙里的尼姑怎么会起这样的法号,像筝儿的法号就叫**。想到这里,冰玉的好奇心就更重了。
“嗯,跟八姑娘真有点像,特别是眼睛,都大大的。”筝儿说。
颜氏也点着头,笑道:
“我刚才没看仔细,被冰玉这么一说,也觉得她们两个有点像。”
小荣跟凌雀面对面站着,笑道:
“她们都说我们像,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凌雀羞赫的抬起头。
“还真有点像。”说着,小荣对颜氏道:
“娘,我是不是还有一个流落在民间的妹妹?”
小荣说的大家都笑了,颜氏更是笑骂小荣,说话没有下巴。
婧姝屏退小丫头们,关起门来,正色道:
“现在我有一个事情要说,你们谁都不许说出去凌雀住在我屋里。”
丫头们脸上一个个都现出惊讶的表情,冰玉刚才还在怀疑,听婧姝这么一说,就笑道:
“难怪我觉得凌雀跟筝儿有点不同,原来如此。”
筝儿不解的问冰玉:
“她跟我有什么不同?”
“我总觉得凌雀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姑娘。”
婧姝点着头,说:
“你说的没错,凌雀的爹是秀才。”
“我猜的果真不错。”冰玉道。
凌雀始终低垂着头,她怯怯的说:
“姐姐们只要不嫌弃我就好了。”
“你这么懂事,我们怎么会嫌弃你呢。”绵绵上去拉着凌雀的手,亲昵的说:
“以后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既然姑娘说不要让人知道你住在这里,我们就绝口不提。”
凌雀乖巧的点着头,同时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讪然的说:
“凌雀给姐姐们添麻烦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来了,我们又可以多一个说话的人,正求之不得呢,怎么会觉得麻烦。”筝儿道。
婧姝见丫头们这么喜欢凌雀,就把凌雀的遭遇对她们说了,丫头们觉得愤慨,没想到二少爷和五姑爷会做出这种事。在愤慨的同时更加同情起凌雀的遭遇,这都是一些真正善良的姑娘,她们觉得与其同情凌雀的遭遇,不如好好待她,这才是对她最好的帮助。
婧姝回来之后,束府的权力中心再一次发生了更迭,纹茜令老爷大失所望,老爷传话下来,说府上的一应事务都有四少奶奶照应,如此就等于剥夺了纹茜当家的权力。
纹茜真是又悔又恨,气的病了一场,连一直有她打理的绸缎庄和铺子都不去了,整天待在家里。一向张张罗罗的五姑娘,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弱质。
尤大婶、毕大娘这两个,是万万不能再留的,婧姝让她们跪在院子里,最后一次训斥她们,训完之后就撵她们出去。
这是婧姝第一次审讯下人,她的心情是沉重的,束府出了这样的奴才,真是有辱门庭。
“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就不用再来府上当差了。”婧姝沉声道。
尤大婶、毕大娘完全没有了平时嚣张跋扈的劲头,耷拉着脑袋跪在那里。她们原先是依附五姑娘的,如今五姑娘成了泥菩萨,整天躲在家里连大门都不出。
“四少奶奶,奴婢知错了,求四少奶奶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如果四少奶奶把奴婢打发走了,一家老小就都要去喝西北风了。”尤大婶哭丧着脸说。
婧姝连看都不看她,一脸严肃。
“你别在这里唬四少奶奶,你家里只有一个儿子,儿子在绸缎庄当差,根本不是像你说的上有老,下有小。”因为这两个平时为人嚣张,所以底下的人见她们这样,没有一个同情她们的,特别是尤大婶被人当面戳穿,绯红着脸轻声嗫嚅:
“专会挑唆主子的东西,见我落魄就下死劲踩我,我总算看清楚你们这些人的嘴脸了。”
婧姝见尤大婶死到临头,嘴还这么硬,觉得有必要给这个刁奴一点教训,只见婧姝绷起脸来,沉声道:
“你嘴里不干不净说些什么呢?”
尤大婶见这位四少奶奶总是笑脸相迎,以为是好欺负的,就嬉笑着说:
“我什么都没有说,是四少奶奶听错了。”
婧姝见她这么狡猾,想,如果不让她吃点苦头,她根本就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给她点苦头吃到不是想树立什么威信,而是觉得如果不给这样没有王法的奴才一点教训,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会依样学样。
“来人呢,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打完之后再撵出去!”婧姝说话掷地有声,人们从来没有见过四少奶奶用这种口气说话,又见她一脸威严,谁都不敢出声。
尤大婶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嚣张气焰,她见一向温和的四少奶奶动了真格,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下边磕头如捣蒜,边满口求饶:
“请四少奶奶收回成命,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那样对奶奶——”
婧姝朝站在尤大婶身后的两个粗使的婆子看去,一脸冷然的说: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这个眼里没有主东西拖出去!”
“是,四少奶奶。”
“走!”
“求四少奶奶饶命,求四少奶奶饶命——”尤大婶做着最后的挣扎,这二十记板子非同一般,因为是在主子盛怒之下挨的。况且她平时目中无人,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人们还不乘这个机会发泄一下怨气。所以尤大婶哭喊着,嚎叫着,然而就算她再叫都没有用,因为这是主子的命令。
看到尤大婶这样,毕大娘开始哆嗦了,趴在地下连头都不敢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