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哈哈笑道:“这可真是一笔理不清的帐了,那这礼咱们就暂且免了吧,请入城相叙。”说着携了他的手一同进了城,这座城太小了,也无需乘车了,步行到府衙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李平做事很乖巧,吩咐随从的官员都回营寨,只带了四个侍卫进城,
來至府衙待茶,李平坚持只以宾主分坐席,贺然只得依了他,坐在了主位上,
问候了旅途劳苦后,贺然笑着道:“得大王鼎力相助,解我军资之困,如此厚赐我易国上下永不敢忘,又怎敢劳大王亲來犒军,大王的礼数真是太周到了。”
李平呵呵笑道:“哪里哪里,贵国将士奔波千里以伐无道,我等理该效些微劳,前些日欣闻军师智破临川兵马,我高兴的大醉了一场,也正因此才知道军师亲征了,所以当即就命人准备犒军之物,无论如何是要來参见军师的。”
“不敢。”贺然笑着道:“实不敢当。”
李平道:“军师名震天下,我可是早盼着一睹风采呢,以前常自叹福薄难寻机缘,不想天遂人愿,风云突变间使我竟能得偿夙愿。”说着他注目打量着贺然,慨叹道,“天下名士大多是闻名胜似相见,可军师真真的是见面胜似闻名,我早知军师年少得志,却也只想当然的认为军师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摸样,不想……不想……”他似乎是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语赞颂,
贺然笑着接口道:“不想却是个浪荡浮华摸样,哈哈哈。”
李平一脸严肃道:“非也,军师这份气度看似随意无奇,放在一般青年身上也还罢了,可军师却掌管着千军万马,治理着千里之国,权势可谓通天,却还能保有随意之态,这就非同一般了,比之少年老成更令在下折服,见到军师我都不知该如何形容内心感受了,说句肺腑之言吧,请军师不要多心。”
贺然含笑道:“尽管说,我最喜的就是出言无忌的谈话。”
李平真诚道:“先前我心中只是感念易国成就我立国之恩,如今见了军师,我李平愿在军师面前立誓,开国之后当紧附易国,绝不敢行差步错,如违此誓,天地不容。”
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清楚,他之前是并不打算彻头彻尾作易国附庸的,如今见到贺然后改变了心意,
李平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阅历之丰富自不必说,识人之能非常人能比,他确实是被贺然的风采所折服,说确切点是心生畏惧了,正如他所言,贺然越是显得随意,他就越感觉胆寒,统帅千军万马,屡战屡胜,用短短数年时间就把一个仅三城之地的蕞尔小国壮大成千里之国,创下了“神奇军师”名头的青年却是一副浪荡浮华模样,不是一脸肃穆,说明他心中很踏实,只有一切尽在掌握的人才笑的如此从容,这样的人才最可怕,想想他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这就更令李平畏惧了,有这样的人执掌易国兵权,他立国后恐怕难有大的作为了,权衡易国与留国实力之后,他果断的做出了选择,并当即在这位“神奇军师”面前表明了态度,这也正是他精明之处,
贺然脸上笑意更浓,道:“大王日后必是一代明君,立国之期定了吗,我当上奏我王,请其亲临观礼。”
李平大喜,有贺然这句话,那易王是一定能到场的了,他正为此事发愁,道过谢后,面带难色道:“我此來正有一件难事要向军师讨个主意,军师可一定要帮帮我。”
贺然知道接下來要说的才是他此來的目的,笑着道:“大王尽管吩咐,有能效劳之处在下必不遗余力。”
李平自嘲的哼了一声,道:“这‘大王’一称我恐怕是无缘了,军师不要再这样称呼了,免得遗笑天下。”
贺然扬了扬眉道:“这是什么话,难道大王立国还有什么阻碍。”
李平心烦道:“天子不发敕命,派去朝都的使臣游说多日至今无果,这国还如何立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