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一直低着头尽心尽力的与高太后推拿,本来也不关她的事,可是突然听得新帝说起“老四”这个称呼来,庆历帝坊间称呼三爷,四爷便是燕王乃庆历帝的胞弟,同是高太后所养。
这一刻她记起来了,庆历元年,赵世恒来这京城不仅带回去了一个鲁春棠,还向她提起了一件事。燕王被改封,从燕地改到了晋阳,封了晋王。只是燕王还没去晋阳就死了。
前世她并不认识什么燕王,对她而言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听了就过了。这一世她嫁了秦勉,又机缘凑巧给燕王妃治了哮喘,如今又因燕王妃的关系,她才得以在太后跟前借宿,给太后推拿。燕王比庆历帝还小两岁,大好的青年,她虽然没替燕王把过脉,可看他的身体很强健,哪里有什么疾病?
不是病死的,难道是意外?她的脑中突然闪现过秦勉前世的死,那是有人要除掉他,那么燕王的死会不会也是个意外。听庆历帝刚才那番言辞,她记起燕王与别的藩王不一样,七哥是在燕王麾下成长起来的,燕王因为当初宝兴帝的信任,所以手中握有兵权。庆历帝刚才那番话是针对燕王,让他交出手中的兵权?
锦书怔了怔,手里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不曾想高太后却投来一瞥,锦书慌忙收拾好心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与高太后推拿。
下面的新帝又开口了:“儿臣不想宝兴元年的历史再次上演,所以只好请母后出面说服弟弟。儿臣自然也不会亏待他,再给他加封七个州,嫡长女封公主,让皇后收为养女,除了王世子,再从嫡子中加封一个郡王,以示优待!”
这个条件确实不错,锦书心道。
高太后突然坐了起来,她目光森然的睃了一眼锦书,很显然是忌惮她这个外人在场。锦书心里一慌忙于高太后下跪请罪。
高太后打断了新帝的话,朗声道:“好了,皇帝不必说了。我会出面调停。”
母后应承下来了,秦劼暗自松了一口气,
高太后直直的盯着锦书,尽量镇定的问了句:“年号可定下来呢?”
秦劼瞥了一眼帐中,那帐中除了母后似乎还有一人?是母后跟前的侍女?是医女?他心中疑惑,不过见母后问起,他也答了话。
“新年号定了庆历二字,今年便改元。”
高太后点点头,道:“没什么事了,皇帝回去吧。请保重好龙体。”
秦劼便准备告退,他的目光穿过了纱帐向内望去,那帐子里果然还有一人。他想起了刚才母后的异样,向来谨慎小心的秦劼做出了一个胆大妄为的举动。他两步走于帐前,突然撩了母后的帐子。
高太后被儿子的举动惊了一跳,锦书倒一直头埋得低低的没有注意到秦劼的举动。
果然床上还有一人,秦劼见那女子跪在床尾,双手高过了头顶,一副请罪的姿势。
高太后明白儿子的举动,只好说:“昨晚我恶疾发作,正好齐王府里的二娘子在此,二娘子略懂一些推拿之术,正与我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