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强行突围,是有成功的可能,但接下来数日必将快马加鞭地逃回冀州,可她不仅是大腹便便,更是稍有不慎就会一失两命,甚至危及满满和母亲她们。其次,除了曹劲外,所有在洛阳的曹家人都在陶忌手上,来人说得很清楚了,曹郑和其余曹家人的性命都看她的选择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要回到洛阳,必要经过熊傲的防线,她仍有可能逃出来。
如是,她只能与对方谈条件,让卫原带了一半的人继续护送母亲和满满满这对婆孙回信都,她则和阿玉再另一半骑兵的护卫下,随太平教的人返回洛阳。
之后与她所想一样,不等她到洛阳,熊傲早已亲率了上万人来营救她,陶忌应该也早料到了,其手下一见熊傲,立马放了她,自行离去。她也就于昨日随熊傲来到了衮州十万大军扎营之地。
思绪到此,又将前因后果在脑中过了一遍。
甄柔依旧思虑无果。
陶忌到底想做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来到他在的地方。
拿自己要挟曹劲么?
不对,熊傲这里毕竟有十万大军,即使陶忌有三十万太平教大军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她却比在衮州被拦时更容易成功逃回洛阳。
至于什么心意她,一定要见她一面之类,甄柔只觉可笑至极,她根本不会信,甚至一想到此就感厌恶。
心里对陶忌的厌恶一生,甄柔脸上的笑意随之冷了下来,道:“西羌人一贯是打不赢就跑,如今已经被打出凉州,并且损兵折将不少,却依旧负隅顽抗,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越发觉得他们和陶忌有勾结,就是为了绊住世子。”说着一顿,眉目微皱,“也不知世子还要何时才能看到我给他的密函。”
听到甄柔又转到这些军政之事上,阿玉知道自己不行,但清楚知道甄柔一直在为这些事伤神,遂劝劝道:“半月前,您让翁主她们回信都时,就同时安排了人向凉州出发,按五百里加急跑,想来世子也就这两日便能收到您的密函。所以,别担心。”
别担心么?
怎能不担心呢?
陶忌就是一个疯子,完全不按理出牌,她根本猜不到陶忌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现在只是让自己来到洛阳近郊,目前还按兵不动,谁能知道他下一步会不会突然发狂攻打他们?或者再次拿曹郑等人的性命要挟她……?
看着眼前茫茫大雪,甄柔目光也不由茫然,所有问题又回到一处,陶忌到底想做什么?又要的是什么?
也在这时,一身铠甲的熊傲少见的喜形于色走来。
“末将拜见世子夫人。”熊傲抱拳一礼。
甄柔敛下纷乱的心思,见熊傲神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心中一动,道:“熊将军,可是我让送信那人有回信了?”
话音未落,又兀自摇头,那人半月之前出发凉州,即便回来复命,也至少要十日之后。
未料熊傲竟惊喜道:“世子夫人您怎知道的!?此人一刻之前才赶回来,本该亲自向世子夫人复命,但他为了赶路,日夜冒风雪而行,才见到末将把事情禀告完便已昏厥。”
“他怎么说?世子何时班师回朝!?”顾不得时间上的不合理,甄柔忙问道。
熊傲兴奋道:“世子再过七八日左右,就能抵达洛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