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容祀眸光中透着焦灼,高喊出声。
而就在此时,原本因被挡住去路而停下的狮子骢,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忽然失控地朝着围观人群冲了过去。
马嘶声,疾呼声,瞬时交错叠加,场面乱作了一团。
负责赶车的马夫,神情慌乱,努力地控制着马车的方向,急吼吼地嚷嚷着:“让开!都让开!”
看热闹的百姓被冲开,纷纷四散逃窜到了街道两旁安全地带,傅小妹原本还指望着掉下去的时候,能够砸中个人充当缓冲肉垫子,这回是彻底没戏了。
疾风掠过耳侧,轻易地扬起了遮面的纱巾,她警惕地转头,试图顺着风向让扬起的纱巾重新回落,视线所及之处,正好是容祀满脸紧张伸手要来拉住她的画面。
“小妹…;…;”
“咦…;咦…;”马嘶叫声震慑云霄,将容祀的话音彻底掩盖。
傅小妹只来得及看到他的口形,脚踝间那股犹如绳索般缠绕的冰冷力道再次袭来,她身上猛地多出了道加速度,整个人就像离弦的弓箭,直直朝着马车顶棚砸落。
目光锁定在那辆打造精美的车厢上,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断手断脚的疼痛降临。
容祀眉头紧蹙,运功飞身,可不论他如何使力,周身无形中被一股霸道的威压阻挡,完全无法突破,以致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妹跌落却无法施以援手。
马嘶声不间断地响起,三匹狮子骢同时扬起前蹄,将四平八稳的马车瞬间倒着抬离地面。
车夫反应不及,整人跌落马车,他面色惨白地高喊:“世子!”
“砰!”重物砸入车厢内,发出巨响声。
同时,暴躁扬起前蹄的马儿,也在重物砸落的瞬间,再次回落到地面。
车夫见状,忍着痛不敢耽搁,赶忙跑上前拉住马缰绳,安慰受惊过度的狮子骢。
惊险的画面过后,围观的百姓已经忘记了危险,众人就像是看到了天神下凡般,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膜拜的表情。
“是慈悲心肠的世子爷,是世子爷!”
有人激动地喊了起来。
紧跟着整条东门大街上的百姓,齐刷刷地跪地,山呼:“世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声又一声的山呼声,犹如汹涌澎湃的热浪一波又一波地席卷着傅小妹的神智,胸口处隐隐作痛的旧伤,提醒着她还活着的事实。
脑海里浮现出最后坠落的画面,傅小妹身体就像是鲤鱼打挺般猛地弹起来,结果站得太急,撞到了车厢壁。
“嘶…;…;”她吃痛地蹙眉,揉着撞疼的脑袋,倒抽了口凉气。
“世子,可安好?”车夫听到动静,立刻恭声询问。
傅小妹闻言,才后知后觉得意识到原来她掉进了传说中普渡众生慈心世子的马车里。
“嗯。”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里,清清淡淡听不出任何喜悲,犹如天山上高洁的雪莲纤尘不染,依如那日在街上偶遇般熟悉悦耳。
外头百姓的热度还未曾消退,傅小妹揣着忐忑的心情,偷偷朝着光影交错的车厢深处瞄了过去。
“三皇子,请留步。”
忽然,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将她注意力转移,原本要偷瞄过去的目光,瞬间转移到了车厢入口处。
刚才,容祀已经喊了她好几声“小妹”了,好在场面混乱不已,几乎都淹没在嘈杂声和马嘶声中,应该是不会被百姓注意到的。
思索间,傅小妹已经斟酌着要开口说话。
“堂弟,你这胡闹的性子什么时候能够收一收?”
身后,那道缱绻温柔的声音缭绕在耳畔,在不知不觉间蛊惑了傅小妹,令她忘记了搭理三皇子容祀的事情。
容祀站在马车前,目光里冒着邪火,狠狠地瞪了眼车夫,侧身站定在车厢右侧,伸手就要撩开车帘子。
可他才碰到帘子的角,指尖就像是被钢针扎了下,条件反射地收回了手。
傅小妹眼睁睁地看着帘子才掀开一角,然后就像是微风吹不动厚重的车帘,偃旗息鼓地重新落回原处,车厢里又回到了光线不明的状态。
“容峥,你不就比小爷早出生半盏茶的功夫嘛,年纪跟小爷一样,装什么老大?”容祀将被扎得手掩在宽大的袖袍里,指腹来回揉搓缓解疼痛感,心里没来由地憋闷,没好气道。
挤兑的话音不偏不倚地落入百姓耳中,顿时整条东门大街都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