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了扯如意的衣衫,告诫她言语有些过激。
如意却不理我,挥手甩开我道:“你扯我做什么?我也就罢了,她杨丽华还没那个胆子敢来寻我的晦气,可这一年里你在她身上吃的苦还少吗?”
训完我如意扭身又去训吴若水,指着她鼻子大骂道:“吴若水,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别说是你求情,就是她杨丽华亲自跪在我们跟前,我们也是绝对不会去救那个贱人的!”
吴若水原本脸上还有些希冀,却被如意这话彻底碾成了失落与哀伤。
“如意!”
见吴若水露出失望之色,我便再次扯了扯如意的衣袖,转而对吴若水道:“姐姐,我看你是想多了,丽妃娘娘如日中天,不来为难我们也倒罢了,怎会需要我们去救?你呀还是好好的调养自己的身子才是!”
“兰妃娘娘,你不懂,丽妃娘娘她、她马上就要大祸临……”
我故作懵懂盯着她,她却恍若失语,立即打住。
“丽妃娘娘怎么了?”
“她、她、她……”
吴若水支支吾吾时,涵儿已经满脸细汗从门外闯进来,慌忙道:“娘娘,娘娘,不好了,孟贵妃带人闯进了怡春宫,和丽妃闹开了!”
“孟贵妃?她?”
我与如意互对一眼,故作无知。
如意哼道:“她闹她的,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有什么稀奇!”
她这话在理,丽妃与孟依梅见面就掐,有哪回消停过?
“不是的!娘娘!这回与以往不同!”
涵儿有些喘息不均,抚拍了拍胸口顺气道:“娘娘,外头说是浣衣局死了个宫女,名叫慧儿,打发到浣衣局前是僖贵嫔娘娘宫中的。”
“什么?你说慧儿、慧儿她、她?”
吴若水惊慌而起,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回贵嫔娘娘的话,正是。”涵儿照实回答,如意见吴若水不对劲,便又问道:“涵儿,你说仔细些,究竟怎么回事?”
“是,娘娘。”涵儿点头,再细细道来:“娘娘,事情是这样的。自上回从怡春宫走后,孟贵妃有几天没去怡春宫找茬,不曾想今儿竟带着人风风火火去了。”
“原来是那慧儿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姐妹,跑到孟贵妃面前口口声声说慧儿死的冤枉,还说是丽妃逼死了慧儿,奴婢怕、怕很快就会有人来传僖贵嫔娘娘了!”
吴若水霎时面色灰白如土,浑身颤栗不止,“孟、孟贵妃她、她……慧儿……”
“僖贵嫔,您别激动,这、这也只是奴婢的猜测。毕竟您和丽妃娘娘……而且慧儿又是您的宫女!”
“不!我、我没事!”僖贵嫔顺过气来,对涵儿说道:“涵儿姑娘,麻烦你再说得清楚些,后、后来怎么样了?”
“是!娘娘!”涵儿福身作答:“那时丽妃醉酒,心情本就不畅快,可孟贵妃一进宫内就要搜宫,说怀疑丽妃窜通慧儿谋害九殿下,事后杀人灭口。此举惹恼了丽妃娘娘,二人当场就打了起来。此事惊动了皇后娘娘,她已经赶往怡春宫,只怕马上就要闹到皇上跟前去了!”
涵儿话还未说完,僖贵嫔一口气没上来已然晕了过去。
急得我忙喊道:“僖贵嫔?贵嫔姐姐,贵嫔姐姐?”
“别喊了,没用的,让我来。”
如意从我怀中揽过僖贵嫔,在她人中用力一掐,只见僖贵嫔缓缓睁开迷蒙疲敝的双目,狠狠吐出一口郁积的浊气,抓住我俩的手慌张道:“快!兰妃娘娘,和贵嫔,快带我去见两宫太后娘娘!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姐姐要做什么?”
“别问了,到了太后宫中你们知晓,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僖贵嫔俨然已经十万火急,生怕晚了半步。
我与如意没有推阻,立即安排人送她去了尹太后的庆宁宫,并着人将赵太后请去了庆宁宫。
尹太后华发苍颜,慈眉善目。
她一心向佛,我们去时她仍旧在拨珠念佛,静心如初。
赵太后却面含肃色,居高问道:“僖贵嫔,你有何事?竟要惊扰姐姐念佛!”
“太后娘娘恕罪!”
僖贵嫔几乎是扑下去跪在地上,一连叩了十几个响头后说道:“嫔妾打搅两宫太后娘娘清修,实在该死!但臣妾有事启奏两宫太后娘娘,一切罪责待臣妾详禀之后自甘领受!”
尹太后凤眸微微睁开,托着佛珠的手缓缓停滞,对僖贵嫔道:“说吧。”
“是!”
僖贵嫔叩谢出语:“太后,臣妾听闻孟贵妃娘娘正在丽妃娘娘宫中大肆搜宫,并指认丽妃娘娘谋害清晗一事!臣妾斗胆,恳请太后娘娘大发慈悲,饶丽妃娘娘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