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是她又会是谁?丽妃?不,她也就小打小闹的本领,和贵妃吹鼻子瞪眼是她的拿手戏,这样牵连前朝后宫的戏码,绝不是她能谋划出来的。算来只有她了!
我不露声色朝那斜倚在椅子上气若游丝的女人偷目望去,芙蓉之貌略显苍白,无力的眼神似有似无洒向四座,却看不住半分波澜。
德妃道:“是啊,皇上,还是找到云曦和孟二公子问清楚的好,毕竟事关二位公主清誉。”
“去!把云曦和孟煊给我找来!”
皇帝脸色青紫,吩咐郎千扈立即出去找人。驾临天下多年的他自然明白这事不简单,孟家兄弟即使再大胆也不敢公然冒犯他的女儿,何况他就是瞧上了孟煊温驯的性子才会提拔。
可事情闹得如此之大他也是束手无策,不查?丽妃、德妃亲自撞见了。查?人家是算准了对孟蛟下手,没有凭据怎会唱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一出?一旦查出什么来,这一巴掌打下去伤的就不仅仅是孟家两个儿子,还有皇室的颜面两位公主的清白。
然而皇帝也没有办法,只为骑虎难下,即便他想压抑也不能够了,唯一的路子就是往前走下去。
郎千扈出去寻找的时间这宫殿上下的人一刻也没闲着,殿下太监的证言、叶阑珊的故意引导,丽妃的添油加醋,还有旁的妃嫔你一言我一语,不过一会儿一位年少有为的少年将军已经彻彻底底成了无恶不作的淫棍。
至于慧贵嫔就更不用说了,事关她的女儿云曦,哪里还能坐的住?可贵妃尚且说不上话,她又哪里能插得上半句?只能如坐针毡等着岁月时光的流逝。
我忽然觉得可笑至极,人啊,果真是世上最厉害的,甭管什么是非黑白,只要是她们想要的,统统都可以改变。
在她们叽叽喳喳絮叨不止时郎千扈已经带着孟煊前来,他身为禁军统领,戍卫宫墙多年,办事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这一去一来还不足半柱香时间。见了皇帝立马抱拳奏报:“启禀陛下,孟煊已经带到。”
“你从哪儿找到的他?”皇帝怒颜不展,侧头问了一声。
不等郎千扈开口孟煊已答:“回禀皇上,微臣刚从华清园过来。”
“华清园?”他似是不信,毕竟华清园与萝茗居相去甚远。而淑妃依旧面色沉淡,叶氏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至于贵妃,自不用说,紧绷的一根弦顿时松了一半。
孟煊似是看出了皇帝的猜疑,赶紧又道:“的确是华清园,皇上,都是微臣该死,出了太后宫中后贵妃娘娘召见,不想一时贪杯多饮了几杯酒,酒劲上来竟误了出宫的时辰,后又辗转逗留到了华清园中,再后来臣醉得糊涂,就在园子里睡着了,直至郎统领前来才醒过来。”
郎千扈亦道:“皇上,臣的确是在华清园找到的孟二公子,当时他还醉得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孟依梅变化极快,已由方才的惊慌转变为镇定,亦接过话茬道:“皇上,都怪臣妾。平日里难得见到他们,赶巧今日太后将他们兄弟三个一起宣进宫中,臣妾想着机会难得便向太后请旨要他们去臣妾宫中稍微坐坐,谁知会闹出这样的误会来?”
她一言三叩首:“皇上,都是臣妾的错。蛟儿他身子不好,臣妾就没让他沾酒……”
从她话里我方理清头绪,原来今晚孟氏三兄弟自太后庆寿宫离开后就去了贵妃宫中,只是孟蛟身体不好,姑侄见过面贵妃就派人送了他先回府休息,留下两个小的多饮了几杯。
“父皇,您找儿臣?怎么了?这么大阵仗,是儿臣惹你生气了吗?”
这时云曦也蹦蹦跳跳进来,抱着皇帝又亲又闹嘻嘻哈哈没个正影。
那丫头闹了一阵才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丧家犬一样的孟威身上,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孟威,呀,一会儿不见你怎么成了猪头了?哦,我知道了,定是你喝醉了撒酒疯,叫宫中侍卫给打的!我就说吧,叫你喝了酒赶紧回去,千万不要在外逗留。这下好,威是没有了,窘足足够!”
见女儿毫无异样皇帝逐渐脸色渐宽,不多久孟家老太太也拄着拐杖请进,一见着孟威那是又气又恼,捶打不停,老迈的身子颤抖着跪求道:“皇上,都是我孟家教子无方,教出这么个没王法的东西,还请皇上千万要狠狠教训他,切勿顾念什么,老身这儿谢谢您了!”
“老人家,起来吧。”皇帝的怒气逐渐消退,亲手掺起孟老太太,老太太更见激动,一把泪流道:“谢皇上隆恩。都是我孟家的错,昨日才接到太后娘娘的懿旨让他们三个进宫,今日就闹出这样的事来,简直把她老人家的脸给丢尽了!”
“不会,母后是明白人,再说她是真心喜欢这几个孩子。”皇帝揽起云曦的肩膀,再朝后殿瞅瞅,最终下旨道:“内侍小宋子诋毁公主清誉,拖下去仗毙。至于孟威,酒后胡闹,该受的惩罚也受了。且太后有言,有意择选他为雪静的驸马,就带下去好好醒醒酒,回头记得给雪静陪个不是。”
“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