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晔霖这句,弋川下意识捂住了眉心,语气闪躲:“不好看吗?”
“没有,这样更美了,可是为什么会?”陈晔霖是出于真心这样说的。
她重新拥入他的怀抱,呢喃:“它是一个诅咒,所以你要对我一心一意,否则,一切都会背离。”
在这个阴谋丛生的人世间,陈晔霖忽而不晓得要如何掏心掏肺地去证明自己的矢志不渝了,他对弋川的心意从来都没有变过的啊!
“你还在意那件事吗,但她也已经死了。”陈晔霖叹了一口气。
弋川放任她那不争气的眼泪,任其肆意乱流:“我太信任你了,也太相信这个人世,但我们都各自经历黑暗与陷害,我怕了,我真的会害怕了,我怕我经受不起更多的了——”
远远将一切看在眼底的童鸽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她冲动地奔到他俩面前,把他们两个的手叠放在一起。
“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而折磨自己了,你们彼此信任就好了呀,你们两个都不许再轻信其他人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
童鸽几乎是掏心掏肺般说出这番话的,自己不能拥有的,她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能续写下去。
唯有不远处的一人,怀抱着咒怨,盼望着林弋川跟陈晔霖能快些走向破裂,从九岁时起,她就恨不得陈晔霖只属于她一人。
有人破镜重圆,有人却仍然孤单。过去,陈晔霖因为身份而抗拒她;现在,顾濠也因为身份而拒她于千里之外。唯有她看不上的,恨不得攀附着她走上青云路,每每想来,花容感慨何其讥讽。
这段落寞的时间里,好朋友罗圣羽总来陪她,这使得花容还好过一点。她总打趣说罗圣羽是不敢尝试一场爱恋,而她自己是求爱不得。
任性的大小姐难得想起来多问一句:“圣羽,你可是爱情小说家,年少成名,为什么自己不敢谈一场恋爱呢?那个小偶像温煦扬不是一直都对你示爱吗,你怎么就是不肯接受人家?”
这个有着一米七高挑身材的美少女作家,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怪胎,罗圣羽不紧不慢地说出:“爱情这种东西,在文字间都是感人的,一旦映入了现实,就不那么美好了。”
“奇奇怪怪的,什么鬼理论。”花容始终无法理解罗圣羽头脑里的构造。
此时的另一方,那个除却工作没有任何夜生活的男人,正独自窝在他那一览无遗的小公寓里,对着投屏上播放的电影画面发呆。
当顾濠得到陈晔霖顺利回家的消息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只要知道陈晔霖没事,他也便放心了。有时候,顾濠真的很羡慕陈晔霖,因为他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去追求自己所爱的。
紧迫的事件稍有尘埃落定之时,顾濠终于得空思量起自己,自己出身贫寒,父母当初发生意外亟需的医疗费用还是陈晔霖帮忙出的。想想这些年才刚刚还清了亲戚朋友的借债,即便自己学业事业稍有成就又如何,他的家世跟花容的相去甚远,顾濠看着电影里奋不顾身的爱情摇摇头,只感到荒诞无稽。
童鸽在与弋川他们短暂相聚之后,便随着前来接自己的黄佳齐离开了。看着一个熟悉的人跟一个不相熟的人远去的背影,弋川跟陈晔霖同时感到一阵唏嘘。
“对了,童鸽跟这个叫什么黄佳齐的事,我还没能消化呢,到底怎么回事?张青遥要怎么办?童鸽之前不是要死要活的要跟张青遥在一起的吗?”陈晔霖实在是想不通搞不懂女人的心思。
弋川刚要做声,路过客厅去厨房倒水的方亭特地停留了一眼,被弋川的余光发现了。
她回过神来,声音不痛不痒:“她是为了张青遥,也为了我们两个。”
“为什么这么说?”陈晔霖满脸的胡子拉碴,配上惊讶的表情活脱脱像个猴子。
“黄佳齐是环宇的太子爷,他们在艺术圈举足轻重,他拿张青遥的前途做要挟,叫童鸽为了张青遥不得不委屈自己呗!”
方亭抢先插了句嘴,这叫弋川甚为吃惊,因为他说中了。
于是,弋川接着补充道:“对的,而且就连帮助你清洗嫌疑的证据,都是靠黄佳齐征集到的。”
同为男人,但陈晔霖也气不过,他狠狠拍了一下沙发:“这男人怎么这么猥琐,用这样的手段得到就能幸福吗!”
陈晔霖的反应,叫弋川跟方亭都齐刷刷诧异地望向他,他们都有些无法相信。
“哎,我说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但我以前不是放手了吗,我可没害张青遥,我还救过他呢……”陈晔霖越说脸越红,他不想在弋川面前没有面子。
瞧他这副大胡茬子还害羞的可爱模样,弋川忍不住噗嗤一笑,像个宠物似的倚靠在他的胸膛,语气温柔:“那我们帮帮他们好不好,你能帮到的哦?”
都是目中无人的公子哥儿,谁怕谁!陈晔霖明白弋川的意思,默许了她。
偏偏方亭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陈晔霖,有一丝愁虑的心情。
而远在一千公里以外的城市,张青遥刚跟赞助商结束了酒宴,喝得醉醺醺在街头跌跌撞撞前行。偶然路过一家服饰店,他的目光总是很轻易被童鸽的代言海报给吸引了去。
仿佛昨日还是枕边实实在在的人,一恍惚,成了可望而不可即,张青遥借着醉意哈哈大笑起来,纵情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