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从袖中掏出了一份信,“你父亲和你的兄长已经被暗杀,他们的目标是你。”
季凌端想不到的是,由于他的任性妄为,军营中不少灵山军的旧党已然盯上了他。不仅如此,他们知道灵山军世代不灭的原因,埋藏在心里的仇恨让那些人杀戮成性,害死了父亲,害死了兄长。
“你……为何不早说?”
“和谈归来你已身受重伤,我若说了,你便没命了。”
他立刻架马而去,或许,在他的心中此时放不下的只有上官一家。颜示儿再也没有找到他的踪影,她看着那副季凌端留下的画出神。尽管,她放不下,但她腹中的孩子必须出生。
颜太傅因此与她决裂,她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一个富商的求婚。她知道,这完全是自私的,但她的孩子需要一个家,她需要留下这个孩子,就必须名正言顺地活下去。
季凌端回到家乡,铲除了奸佞,却才想起颜示儿。
“现在不能回去,回去只会被那些叛徒盯上。”女子劝道。
但季凌端怎么会是会听别人话的人,立刻架马而去,果真,还没到玉都,就有刺客盯上了他们。
“你回去!此事和你无关!”飞剑缭乱,他虽身手不凡,但难敌众人。
女子虽为女儿身,但使得一手好剑,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法有些让季凌端瞠目。他只知这个女人是父亲的弟子,却不知她的武艺不在他之下。
“再不走,你会死在这里。”他二人背着身子,面对的是几乎百人。
可是那女子态度坚决,“不走。”
季凌端看着那女子舞剑时的模样,和她那一句坚决的“不走”。很早很早以前,这样的声音就出现在他的耳边过,仿佛是在那一次重伤,那个为他拭汗的女子。
“那日我重伤归来,照顾我,日夜守着我的人,是不是你?”
剑雨之间,他瞥见女子的眼眸深邃如潭,指尖的剑法开始凌乱。
“是,又如何?”
女子淡然一声,手中的剑法已破,刺客趁此时才伤了她。手臂上的剑伤流淌出鲜血……
她的身子也无法坚持太久,逃,只能是逃,可他二人能逃去哪里?
好在上天眷顾,让他们寻得一个隐蔽的山洞,只是这才回暖,入夜之后又是一番寒潮。
“把衣服脱下。”
女子愣愣地看着他。
“倘若不弄干,你身上的伤会更严重。”
她背过身子,将外衣脱下,实则隔着这件衣服,映着火光,她看得清那人的轮廓。
女子忽而说道,“和以前一样,你总是嘴硬心软。”
“什么以前?”
女子笑着蜷起身子,“记得在师父那处见到你的第一面,你很讨厌我。但那日落水时,第一个跳下来救我的也是你。”
季凌端记起了这些陈年旧事,“救人,本就是应该的。”
“你当时的态度也如今日那样坚决,因为这件事你还骂了我一顿。”
季凌端忽而笑道,“那是我爹……怪罪我没将你看好。”
“你只知我玩闹,却不知我为何掉下深潭。”女人伸手接着热气,身上的皮肤冒着白雾,“那是,你的一句话,因为你说,你最喜欢的是屋后荷塘里的荷花。我想,倘若有了那荷花,你就不会再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