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复声说这二十万两白银乃是殷梦珠借范家的资财,捐赠的。
谁信呀?
叶向高韩爌,张问达,孙慎行,没有一个信的。
都说商人是无利不起早,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捐资助学?
借口,全是借口!
东林党人不信,可朱由校信。
闻言大喜,而且,对自己之前猜忌殷复声的行为,还感到十分的内疚。
“哎呀呀~,朕就说,殷爱卿可是朕之大功之臣,焉能行卖官之事?”
殷复声借机叹一声道:“臣穷己之能,为陛下尽忠,不想,还是受人诟病。若此事传出去,日后还有何人再做这种,吃亏不讨好的事啊。”
朱由校脸一沉,心说,就是,好你们,自己不出钱,别人出钱,你们还在背后说三道四。
“爱卿放心,此事有朕为你做主,绝不让你受冤屈。”说罢,一指张问达,孙慎行,还有李长庚。
“张问达,孙慎行,李长庚,你们还有何说的?”
孙慎行急道:“陛下,您可千万不能听殷复声一面之词啊~。”
“哼!白银就在殿上,殷爱卿为造学馆,煞费苦心,却被你三人平白冤枉。若是,朕一再姑息,只怕日后朝堂,无人再如殷爱卿这般尽心了。所以,孙慎行,李长庚,你二人降三级,罚奉两年。张问达,你乃此事主谋~,念你劳苦功高,年纪老迈,朕留你一些颜面,辞官去吧。”
东林党人一听急了,邹元标上前道:“陛下,员外郎之堂妹,嫁与山.西首富之家,这件事,臣也略有耳闻。只是,其妹出嫁至今不过数月,岂会因娘家堂兄一句话,就能借出白银二十万两?这员外郎的面子也太大了吧?”
殷复声不以为意的,“陛下,此事千真万确。臣堂妹所嫁者,山.西范家。其家世颇大,往来金银常以自家定制之用具。所以,这木箱之上,当刻有范家字号。”
“哦~?”朱由校目光随之移到木箱之上。
叶向高等人当即围在木箱周围,翻来覆去仔细查看。
果然,在木箱背面左下角,有一个凹进去的“范”字样。
真的是范家的……?!
几个老头儿一脸错愕的相互对视。
张问达等三人则跪在地上,无比期盼的注视这边查验的结果。
韩爌怔了怔,似乎突然想到什么,顺手拿起一块银条,反手看背面,眼角不禁流露一丝喜悦。
众人不知他在干什么,默默的注视。
只见韩爌放下一块,再拿起另一块,还是反过来,看其背面。
一块接一块,直把每箱中取出几块银条都看完了,他嘴角上扬,显得甚是得意。
韩爌高举一块银条对朱由校奏道:“陛下,臣也听说过,富商之家,为防止家中金银失窃,所以,喜欢在金银上刻下记号。想来这范家既是山.西首富,也不应该例外吧?”
经韩爌提醒,众人纷纷拿起箱中银条。小太监也将韩爌手中银条交于朱由校。
众人一看,无论是正面反面,皆无任何特殊记号,跟大街上普通银条,没什么区别。
李长庚见众人表情,已知结果,大喜之余,他怕殷复声狡辩,故而,先开口道:“陛下,范家往年上缴税银之中,亦有字号,臣乃亲眼所见。如今,箱中之银并无字样,足见可疑,员外郎该不会又要寻其他借口了吧?……”
“没有字样?!”
李长庚话未说完,但听殷复声一声嚎,着实吓了众人一哆嗦。
殷复声抢步上前,一把推开面前的邹元标,邹老头儿跛脚差点儿爬地上。
“你干什么?”
老头儿心说,捉住你把柄,你也不能动手是不是。
殷复声没理他,从箱子里抄起一根银条,反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