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忽然罚她在雪地里跪?
也难怪何嘉婉会说是怪事……
陆瑾怡掬了一抔温水到脸上,直至将整张脸都打湿了,才轻声道:“许是犯了什么错吧。”
“我觉着倒是不像。”何嘉婉很肯定地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陆五爷对那丫鬟有多冷淡,就算是有儿子傍身,这么些年了不也还是个丫鬟。他对连翘姑娘的事,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会儿却对她动了怒……”
平常不闻不问,现在却忽然动了肝火,那必是不同寻常之事。
陆瑾怡忽然想到今晨在院子里看到连翘母子的事来,往年她魂魄被关在那里,除了个粗使婆子,根本没有别的人来看过她。
这次不但连翘来了,陆澹也来了……莫非陆澹是因为知道了这事,才指责连翘?
陆瑾怡不敢肯定,但连翘怎么说都伺候了她这么些年,却在寒冬腊月被罚跪在雪地,她到底也有些不忍心。
“我去看看。”陆瑾怡脸上的水还没擦拭干净,就急着说道,说完便转了身。
何嘉婉见她还没梳洗完就要出门,忙冲到她面前,伸手拦住了她,“我告诉你可不是引你出门的!若是姑祖母知道你听了我的话,急冲冲地跑了出去,铁定是要责骂我,你可别陷我于不义。”
陆瑾怡想推开她,却听到她说:“更何况,那是你五叔的家事,就连姑祖母都不敢管,你去了又能做什么?”
陆瑾怡脚步顿住了,何嘉婉说的没错,那是陆澹的家事……而她现在是陆澹的侄女,而不是陆五夫人,没有资格,更没有身份去管。
丫鬟趁她思忖的间隙,赶紧给她套了身厚重的衣裳。
何嘉婉推着她往回走,“你呀,还是好生在房里养着,这事就当是个趣事,听过就好了。”
她身边还有个哥儿需要照看,总归陆五爷是不会叫她长跪不起的。
连翘很可能是因为她,才被陆澹罚跪……陆瑾怡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我去看看就回来。”她轻声说道,虽然没立场去劝陆澹,但去看看连翘,还是可以的。
何嘉婉还想说什么,陆瑾怡已经小跑出了房门,房里的丫鬟急冲冲地拿了油纸伞、手炉、斗篷等追了出去。
事情由她而起,何嘉婉也只能披了衣裳,紧跟其后了。
连翘住的是三进的小院落,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她的院子跟瑾怡原来的院子隔着并不远,但是并不相通,而是要绕过花园,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再七弯八拐之后,才能到达她院子。
就是那种看着很近,其实走起来很远,似是而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