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洱想了想,也对,这里毕竟人多口杂,遂不再问,只是放开肚皮大吃起来,要若绯夹这夹那,旁边的宫女看着看着就笑了。她却依然吃得香甜。
只是她这边虽然香甜,那边嫔妃里可炸开了锅。
随侍六公主的宫女见公主一直看着容洱,再看若绯和容洱一个夹菜、一个笑着吃菜,其乐融融,便自作聪明地也为六公主夹了一块鸡翅。
岂料这个六公主长得略丰腴,而她偏又喜欢纤腰楚楚的样子,吃饭时尤以荤腥为大忌。
此时看着容洱吃得那么欢畅,心里早已无名火高起。那个可怜的宫女便正好撞上枪口。
六公主愤愤地将鸡翅甩在一旁的地上,旁边她的侍女赶着去捡起来,反被她掐了一下,骂道:“同样都是奴才,你连挑菜都不会,笨手笨脚!既这么喜欢弯腰捡东西,你以后就去浣衣局吧!免得看着碍眼!”
侍女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赶紧跪下认错,六公主根本不再看她。
然而动静太大,邻座穿宝蓝色暗花绫衣的明媚少女看了六公主一眼,玉手抬起,掩了唇但笑不语,眉眼满是不屑。
她是雍帝南巡的时候带进宫里、现在圣眷正隆、宠冠六宫的仪嫔。
六公主正在气头上,倒没注意她,倒是旁边看到她笑的韵僖贵嫔眼神一下冷了下来。
但她表面还嘴角含笑,轻声唤了六公主过去说话:“你看看自己还有没有一点公主端淑的样子!好歹也是宫里年岁最长的公主,行事还如此莽撞!你是打算让本宫跟你一起被人笑话吗?!”
远处看过去,韵僖贵嫔轻声慢语,拉着六公主和蔼地说着什么,母女两一派和气,谁也不知道她已经快被这个空有外表、内里浮躁的女儿气得抓狂。
尤其是一想到坐在旁边的雍帝新宠仪嫔还在笑,这宴会又是为生了皇子的柔嫔操办的,她藏在袖中的手就情不自禁紧握成拳,连指甲被折断亦没察觉。
六公主恐惧地看着母亲,她的手被抓得生疼,但她也不敢随意出声,只是恨恨道:“母妃,都怪容洱,她还不是父皇亲生的!一个瞎子!却差点就可以坐到太后祖母和父皇身边!我明明才是——”
“住口!”韵僖贵嫔不等她说完便喝道,她双眸飞快地扫了一圈周围,确认没人注意到六公主刚刚说的话,才继续说:“你是想母妃和你一起死在这里?!
“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什么话!妄议品级比你我都高的天和公主!你好好坐回去!回宫再教训你!”
说罢放开六公主暗地里往她座位那边推去,便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六公主此刻不再被怒火充满头脑,察觉到自己说出的话实属不妥。
今日连皇后都没有从天和那里占上风,自己母亲的地位虽然已至贵嫔,但还不是妃位,随时可能被皇后或林贵妃寻个差错推下去。
自己这样做其实是落人口实,若有一天,母亲真的从贵嫔被贬下去了,那自己······
她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忙回自己的位置坐了,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