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明突然觉得不是那么疼了,他知道自己大限到了,过去的画面仿佛纸张一般从脑子里飞出来,飞到眼前,他和兄长在豫园长大的场景,还有他们在京师大学堂听光绪皇帝讲话的场景,那个年轻的帝王几句话便影响了他们一生。还有分别…………
兄长……兄长……
一口鲜血猛地从夏思明的嘴里喷出来,他倒下了,脸色灰白,再也没有生命的迹象。
“爹……”一声嘶喊,撕破浓浓夜空。
思绪和身体正缓缓地望黑暗处滑坠下去,在梦中,夜岚陷入无助的痛苦和恐怖之中。
梦的那端,她双眼呆滞地直视前方,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眼泪像永远不会停止似的,一滴一滴地流出,无声无息。
她哭,北桥野就抱着她任由她哭。
“你杀了我吧!”夜岚想挣开他,北桥野却不肯放,危险的气息来自他的呼吸和唇边染的一抹笑意,
“想死没那么容易。”
“杀人是最无趣的方式。”北桥野心里明白,自己害死了她的亲人,夜岚怎么能乖乖听话。
总要有个方法,让她听话。
北桥野开始喂夜岚吃一些东西,即使她不吃也要强灌进她嘴里。
开始还不显,时间长了,夜岚便浑身战栗起来,双手无法抑制地颤抖着,身体里宛如有无数小虫在嗜咬她的五脏肺腑,疼痛翻江倒海地侵袭而来。
“疼吗?是不是很疼。”北桥野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在他脚下颤抖。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夏夜岚踉跄了几步想要站起来,却根本站不起来,心麻而灼裂的疼痛让她跪倒在了地上,揪着衣襟浑身大汗淋漓。
“你这么不听话,当然是要让你听话的好东西了。”北桥野弯下腰伸手轻轻抚摸她惨白的脸颊,俊美的脸上满是宠溺的微笑。
想要更多的快乐,那就只要让她更加痛苦,只有如此…
夜岚只感觉自己要死了,她弓身趴在地上,剧烈地喘着粗气。五指抠着冷硬的地面,浑身密布细密的汗珠。
体内一阵剧痛袭来,她双手止不住地颤栗起来,身子蜷缩在一起,痛苦地扭动。
似乎已经满意了,北桥野上前把她揽在怀里“来,把药吃了就没事了。”一个红色小药丸递进她嘴里。
把它吃下去,就没有痛苦了,忘掉痛苦,忘掉自己。
盛夏让人膨胀的温度有一种混浊的味觉,空气如棉花一样塞满了他的肺部,染开鲜艳的血色,愈发胶联粘结,让人艰于呼吸。生命是在刀尖上的舞蹈,流着鲜红的血,剧痛着活下去,
记得有人说过世人只以为伤筋动骨便是极尽惨烈的酷刑了,其实不然,所谓酷刑,乃是由心而发,断了此人的念想,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日夜倍受煎熬,永坠阿鼻地狱,世世不得超生,岂不比什么痛楚都来的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