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出使陈留的使者,郭图自然堂而皇之的入住了城东的驿馆,而且为了以示对冀州尊重,张邈更是早早就将驿馆清空,所以偌大的驿馆内只有冀州使团一行人入住。
在面见了张邈传达了袁绍的善意之后,郭图便早早回到了驿馆,招来同为副使的张郃商议道:“隽乂,今日于席间见到了韩文节,其人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某便虚言恫吓了几句便已然令其魂不守舍,如此不堪之人竟也曾为一州牧守,实乃冀州之不幸也。所幸,如今本初公拨乱反正雄踞冀州,假以时日必可匡扶汉室成就一番功业,你我届时也少不得封妻荫子。”
郭图虽然将未来的美好前程说得天花乱坠,可是张郃显然丝毫没有为之动容,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先生乃本初公所倚重之臂膀,日后封妻荫子自然指日可待,末将不过区区一介武夫,如何能与先生相提并论?若是有需要末将效劳之处,还请先生明示。”
虽然张郃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让郭图心里有些不爽利,可是看他态度还算恭敬倒也懒得去计较许多,便沉声说道:“隽乂也曾在韩文节麾下效力,不知与那韩猛可有交情?”
张郃楞了一下,随即便坦然说道:“韩仲虎乃‘先登营’统领,某亦驻军于邺城,彼此间倒也有些交集,不知先生此言何意?”
“善!”郭图顿时大喜过望,连声说道:“如今那韩文节不过冢中枯骨,不日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奈何身边还有韩猛这等忠义之士誓死追随。本初公向有爱才之心,实在不忍义士蒙尘,若是隽乂能劝韩将军以及‘先登营’众将士重归冀州,必然是大功一件啊!”
张郃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先生有所不知……”
“报……”张郃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没等郭图和张郃开口询问,门外的士兵就已经急急忙忙的说道:“启禀先生、将军,先登营士兵不知何故,突然将驿馆团团包围,只怕来者不善还请先生与将军早做定夺。”
“什么?这韩猛好大的胆子。”张郃身为行伍中人,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登时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扬声喝令道:“来人,速速点起兵马随我前去会会这韩仲虎。”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郭图却是一脸喜色的说道:“将军何必动怒?想那韩馥如今失了根基只能寄人篱下,又有何胆量敢轻启战端?今日见他离席之际眉宇间略带几分死灰之色,说不得他已经生出了轻生之念甚至已然寻了短见,否则这韩猛也不会冒然兴兵了。”
张郃闻言却是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郭图一眼,原本愤怒的情绪仿佛瞬间被扑灭了:“既如此,那眼下应该如何应对,还请先生示下。”
“既然那韩馥可能已经寻了短见,那如今便是你我招揽韩猛的大好时机,决不能让那张孟卓抢了去。”郭图此刻正满心欢喜,自然没有发现张郃的情绪有些异样,自顾自的连声说道:“建功立业便在今朝,将军速速与我前去会会这韩猛,主公对那‘先登营’可是垂涎已久,你我所能办成此事便是大功一件。”
说着,郭图便伸手摘下挂在一旁的宝剑,一面往自己腰间挂上去,一面急步朝驿馆大门口走去。张郃名为副使实则不过是负责保护使团的护卫头领,保护身为正使的郭图自然也就成了他必须完成的使命。责任在身,他自然不能让郭图孤身犯险,当即连忙起身跟着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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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大门紧闭,所有的冀州将士俱都全副武装,如临大敌。
陈留的驿馆虽然建在城中,受到城墙的庇护看似起来应该没有任何危险,但是驿馆曾经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机构,还是建起了相对独立防御体系。当驿馆大门紧闭之后,整个驿馆就如同一个小型的坞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