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淑女的住处发现了牛毛针,而且这牛毛针还被恶意地放在了毛巾里,对这名无辜的淑女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诸王馆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宫正嬷嬷怒极道:“也不是第一次了,第一次是什么情况你们心里都清楚。耍弄这些阴谋诡计构陷他人,无所不用其极!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不找出来,难道要等她进宫,祸害宫闱吗!”
“是必当要寻出罪魁祸首来,”诸位尚宫想起那名淑女的惨状都觉得恻然,道:“惩用重典,以儆效尤。”
过了一会儿,内织染局的管事姑姑被带了进来,回禀道:“局子里所有取用针线的情况都登记在簿,并无一人违例。因记着规矩,针具验看甚严,没有外借记录,也无一根针丢失。”
“这牛毛针,”宫正嬷嬷给她看了,道:“局子里一般用作何处?”
“并不常用,”管事姑姑道:“或者说,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上一次用,还是在丽妃娘娘的百子裙上勾花用的。因为善使这针的都是苏杭的绣娘,其他人用这针,眼睛盯不住。”
“既然针具保管完全,那就不是你们织染局的过错,”宫正嬷嬷点头道:“牛毛针不是从你们这里流出的,那就只能从外面带进来。”
“几次三番都严令不许带针具进来,”李尚服道:“所有衣服但凡破损了,都要去织染局缝补,没想到还有人将这诫令视作空文的,看来是对这一届秀女管束太松了,依我看,这次搜检,但凡发现有携带一样违禁东西的,都逐出馆子去。”
“早该这样。”其他尚宫也赞同。
“说得轻巧,”宫正嬷嬷皱眉道:“官选之前皇爷说要选二百名宫人备扫掖庭,但是这次留下的秀女只有一百八十余名,连名额都充不满,再逐出秀女去,要当如何交差?”
“当务之急先把用针害人的那人揪出来,”宫正嬷嬷道:“其他搜出来违例东西的,先记名留看,以后再慢慢调教。”
于是馆子里人仰马翻地开始了一次大规模搜检,搜检之前聚了秀女在中庭训诫她们:“馆子里女孩多了,保不住人大心大,生事作耗。想你们如今是何等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荣,比在家时候如何?偏有那年轻不尊重些的人,用了下作的法子去害人,性命脸面也都不要了,闹出事来,如今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如今出了丑事,大家没法子自证清白,索性搜一搜,检一检,使人去疑,你们心里没鬼的不用害怕,自然扯不到你们身上来。”
听了这话,诸位秀女稍稍放下心来。尚宫嬷嬷们便喝命将角门皆上锁,从“天”字第一号房里搜检起来,屋子里几个箱子是谁的,都叫本人来亲自打开。而且这搜检都在光天化日之下,把箱柜一齐拖出到众人眼前,将镜奁、妆盒、衾袱、衣包若大若小之物一齐打开,一样一样翻看着。
这一次查验地明显细致,什么汗衫、暑袜、睡鞋一并亮出来,一件件过问,还有秀女从外面买来的眉粉、妆粉、点额的朱砂、凤仙花和白矾做的指甲药水、还有点唇的口脂,都抖落出来,还登记在册,当然东西肯定没收了,私藏这些东西的秀女也受到了严厉批评,甚至在考评的册子上海记了一笔。
不得不说这阵势着实是吓人,也确实骇住了许多人,就连指挥使家很有些桀骜的姑娘们,都乖乖地不敢说一句,要知道,之前这些姑娘许多东西都是从家里带来的,而且把尚宫们不许夹带东西的话视作耳旁风,没一个听从的,现在知道有事情扯上了,避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天呢——”搜检的宫女捂住了嘴巴惊道:“这是什么?”
大家闻声看去,这宫女手里举了个薄胎玉瓶,道:“嬷嬷,里面是水银!”
水银!这下可吓坏大家了,这东西居然都能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