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门的那个房间是我的,晚上你就跟我一起睡吧。”她恢复平常,悠然的脸颊淡漠如初。
温文顺着方向瞧了一眼,一个虚掩着房门的房间,还有一个用两把铁锁锁住的房间。
有些诡异,她慢吞吞问,“那对面的房间……”她拉长了尾音,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对面的房间镇压着恶鬼。”苗蕊目光锋利,有怨恨,如同古老埃及流传着的食人血肉的恶魔被人们发现时的愤恨。
温文抖了一身冷汗,下意识的离那个房间呀远了不止一步。
这个话题还是翻页吧,再聊下去估计今晚不用睡了。她又跑了两步,双手握着苗蕊的肩膀躲在她身后,目光四处巡视。
“苗蕊,我都饿了,你还是想想弄点吃的吧。”
“嗯,我去买些食材。”说着,苗蕊就把起茶几上的小包背在身上,又问,“你在家里等我?”
“不不不,我还是跟你一起吧,正好顺道参观一下慈悲镇的风土人情。”她跑的不苗蕊还快,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出门而出。
让她一个人在这间屋里待着,那不是要人命吗?
傍晚临近,巷子里打麻将的人都陆续散去,看上去要比白天平静不少,桑叶‘沙沙’的声音在耳畔作响。
偶尔碰见几个人,天色发暗,也没有认出苗蕊。
“苗蕊,你还真不像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孩子。”温文沉着气,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刚进来的时候,感觉一切都是朴实无华的,这样安静淳朴的地方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可走的越深,待得越久,温文却有了新的看法。
这个地方太封建了,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腐朽之气。
难怪这里的人世世代代都待在这个镇上,一辈辈传下去,以至于老一辈人纷纷施压从根处就扼杀了年轻孩子的想法。
苗蕊侧耳聆听,眸色黯然,“其实,我和他们一样。”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她不能否认,她骨子和慈悲镇上大部分人一样。
自私,病态……
“苗蕊?你是不是苗蕊呀?”突然,迎面走过来一个女人,还没看清五官,声音就传了过来。
身影有些佝偻,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
“真是苗蕊。”她仔细瞧了个真切,表情说不出的惊讶。
与此同时,苗蕊也认出了眼前年过半百的妇女,她语气轻柔,神态却略微疏远,“胖婶,好久不见。”
“是呀,有四年多了吧。”胖婶一边回应,一边上下打量,“这去了大城市后就是不一样,比原来还要水灵。要不是胖婶这远视,还真是不认识嘞。”
苗蕊故作娇羞一笑,没有说话,微风一吹,带走一片热意。
“怎么突然回来?是不是感觉外面还是没有咱镇上好,后悔啦?”肥胖的身子臃肿,说起来话有些笨拙,肥肉堆起的沟壑深的看不见底。
花背心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一条黑色的懒汉裤,在搭配上一双大了不止一码的蓝色泡沫底拖鞋,模样真是有些滑稽。
四年不见,除了更胖,岁月几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也是,不愁吃不愁穿,也没有什么太大追求,想必也不会老到哪里去。
“我回来办点事,过两天就回去。”苗蕊表情不变,语气也温柔可人。
了解苗蕊的温文却看出了端倪,“苗蕊,你是想把我饿死吗?”
苗蕊会意,立马说道,“胖婶,我还有些事,改天过去看您。”
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文拉着离开,只听身后传来女人的不满,“城里人怎么了,城里人就能这么傲啦?什么东西呀。”
天色越来越暗,两人穿梭在巷子最终只买到了挂面和几个鸡蛋。
“苗蕊,这么多年,你还真能装呀?”温文拎着那几个可怜的鸡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吹了一声口哨,这痞子样,别说和福子还真是挺配。
确实,装了二十年积极阳光,温柔可爱的姑娘真是挺累的。
苗蕊小步走在石板路上,侧眸看向身旁的女人。这才是真的她呀。
“温文,你这样不累吗?真的值得吗?”她没忍住,还是问了出口。
温文两手搭在脑后,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神清气爽。听苗蕊这么问,她的神色才有些恍惚,仰着头,目光是一片黯然。
“累,怎么可能不累。你知道吗,为了快速驾驭这高跟鞋,我的脚扭伤过多少次,磨破过多少回。”说着,她又释然了,“可没办法,谁让我爱他呢。”
空气中弥漫着桑树叶的清香,抚平一切焦虑。
“苗蕊,遇到福子之后,我才知道以前的那些根本就算不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