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似乎一天一个变化。
转眼,树叶变成了枯叶蝶,在枝头孤零零的摇摇玉坠,秋风一吹,飘飘荡荡落入泥土。
一片泛黄,柔软。
苗蕊请了几天的假,跟谢恒一起回了慈悲镇,同行的还有福子和温文。
这里几乎没有太多的变化,一进镇入口,映入眼帘的还是那棵大桑树,落叶乔木,肥厚的树叶茂盛。呈现出卵形或宽卵形,锯齿粗钝。
显然已经过了桑葚成熟的阶段。
这里似乎看不见秋季的萧条寂寞,整个镇子都依然那么平静,大桑树的枝繁叶茂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个光斑,溪边的流水畅快淋漓的流淌。
有那么一瞬间,苗蕊感觉这里和走的时候看见的样子完全不同,可细细的看,有没有任何差别。
谢恒单手拖着皮箱,另一只手牵着苗蕊,眸中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苗蕊,今儿晚上让温文去你家住。”福子倒是拿了不少东西,自己的行李没几件,除了蓉城的各种特产,剩下的就都是温文的行李。
怎么说呢?福子对温文的态度很奇怪,不愿意搭理她,平时也不会给个好脸色,可一些微乎其微的小细节又心细如针。
温文仰着脖颈,跟在他的身后,“为什么?”
“是你自己非要跟来的,还指望老子给你安排住处?”粗狂的眉头轻挑,不屑一顾。
温文偷偷在他背后瞪了他一眼,走到苗蕊身边,“苗蕊,你不收留我也不行了。”
一直沉默的谢恒这一听,可不愿意了,他的女人当然是他在哪她就要跟着在哪的呀。
“苗小蕊跟我回家住。”
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占有欲,霸道强势,英俊的轮廓染上一层余晖的金光。
“谢恒,我要回家住。”苗蕊轻声吐出几个字,毫无疑问的拒绝。
“是回家,我的家就是你的家。”长眉扬起,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大手直接揽过苗蕊的细腰,侧眸问道,“……是吧。”
飘逸的秀发迎风吹在脸颊,有些痒,她扬起漂亮的小脸,对视,“谢恒,我需要时间。”
她也不想和他分开,可是她还真没有做好见他父母的打算。
浅蓝色的休闲西装衬托着他颀长的身材,柔光把身影拉长形成一个美好的剪影,谢恒心里是千百个不愿意。
天知道他会多思念的她身上淡淡的味道,抱着她的那种安心。他脸色有些不悦,又舍不得强迫苗蕊做她不喜欢的事。
“苗小蕊,就给你一晚的时间。”第二天如果还不情愿,他绑也要给她绑回去。
苗蕊笑了,笑容比夕阳还要柔和夺目。她转身和谢恒面对面的站着,葱白的手臂攀上他的脖颈,“谢恒,你背我。”
爽朗的笑声传荡开来,白牙都闪着耀眼的光芒,“来,上马。”
他弯着腰,苗蕊一跃趴在了他宽阔的脊背。谢恒一手拖着她饱满的臀部,一只手还要拉着行李箱,但看上去却一点都不吃力。
温文只有羡慕的份,她又默默走到福子面前,尝试着牵起他的手。
福子诧异一下,浓眉一炯,随后又恢复平静,像是默许。
温文心头一暖,这是他第一没有拒绝她的触碰,“福子,不管你信不信,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声音很小,小的险些被风吹散,以至于传入福子耳中的时候只剩下支离破碎的几个字。
熟悉又陌生的房子里透着一股发霉的味道,苗蕊一进门,率先就是开窗通气,把罩在家居摆设的上的布单撤了下来。
有些破旧的家具摆设整齐,零零散散的东西也被她拿了出来一次摆放。
温文有些惊讶,哪怕是苗蕊之前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她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
上大学的时候就知道她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但苗蕊身上那股出尘的高贵却遮掩不住,哪怕穿着朴素,也要比常人炫耀。
“很惊讶吧。”苗蕊把最后一个摆件擦拭完毕,随意的说道。
温文站在狭窄的客厅,感觉用不上几步就能把整个客厅走完。“嗯,和我想象的有一定差距。”
休闲的套装简单利落,为了方便收拾家务把散落的秀发高高挽起,白皙光滑的脖颈亦如天鹅般美丽,她神情淡然,反差不大。
“……就连我都有些不适应了。”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再多的悲伤的回忆已然沉淀成为随风而散的沙,这是她生活近二十年的地方,再次进来,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