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往前刺,浓须汉子提刀抵挡;剑道半路剑尖忽变斜向下,朝下阴刺去,浓须汉子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丁誉则进了一大步,又将剑往上一撩,对手终于没躲过去,被丁誉从小腹到胸口,竖直划了一道极深的伤口,差半分便会肚破肠流,立时毙命。
一招得手,丁誉喜不自胜,而那名盗贼首领被吓的不轻,连滚带爬后退数丈,他的三名同伙忙跟过去,看他受伤如何,总算没被一招杀死。丁誉则再无胆怯,对四人喝到:“嘿嘿,有不怕死的么,那就过来。”那贼首倒也勇悍,不顾伤痛大喊一声:“兄弟们,扎了这小子再说。”四名强盗便举刀向丁誉围了过去,气势汹汹。丁誉虽不慌张,但见四人齐齐过来,却不知该用何招对敌,十方散剑偏一对一,一对多时却无妙用,他又未学轻功,闪转避让的功夫几乎不会。丁誉正待向林音求助,丁员外已经喊道:“林先生,还请替小儿解围。”
林音方才见丁誉第一招便伤敌首,心中暗赞,此时见对面四人围攻丁誉,恐丁誉不敌,不用人说,就拔出晚剑冲了过来,唰唰两剑,就有两名盗贼被刺伤手腕,坠刀于地。
丁誉还未与敌人交上手,便已被解围。剩余两名强盗见林音武功更高出丁誉甚多,自己万万不敌,哪里还敢存抵抗之心,那名强盗头子首先丢了刀,叫道:“投降,好汉饶命。”
见对面投降求饶,丁誉也不再出剑,对他们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怎在这里拦路抢劫?”没等他们回答,林音抢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誉少爷,你说要不要杀了这四人?”
丁誉虽觉意犹未尽,但对面不抵抗,再杀也无乐趣,又觉林音有斩草除根之意,问道:“啊?要杀了他们么?”那四名刚才还悍不畏死的盗贼,听对面似无放过之意,忙不迭的跪地求饶。
林音说道:“除恶务尽,不过看你四人武功低微,也做不了大恶,就懒得杀你们了。”丁誉心善,忙点头说道:“也不知你们以前有做过什么坏事,只是以后不要再做着拦路抢劫,杀人劫色的勾当了。”那四人忙齐声说不敢。
丁员外怕事,也过来说道:“教训了一顿,怕以后他们也不敢了,就放了他们吧。若闹出性命,就算无事,也要在官府衙门耽搁很久。”林音虽不赞“以后不敢”这话,但也没了杀意,便说道:“你们滚吧,以后别让我撞见就行。”
那贼首前身出血不少,衣服都被染湿,点头说道:“我们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抬头怯怯看了眼林音,又说道:“我叫王彪,我们四人本是陈留的守军,跟着张将军抵抗安禄山的,后来陈留太守投降,张将军被杀,我们不愿意为那安贼效命,便逃了出来。又担心被抓回去,就一直往南,一直逃到这里才定下来。”张将军是河南节度使张介然,守陈留时兵败被杀。
林音不信,问道:“你们逃了这里,为何要落草为寇?”王彪忙道:“我们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无一技之长,不知如何谋生,才走了这糊涂路。”说完又连连求饶。
林音说道:“算了,你们走吧,以后还不要做这种烂事。”王彪四人如获大赦,连忙道谢离开,还未走出几步,便听丁誉说道:“慢着。”
那四人如被雷击,惊慌不已,也只得转头回来,王彪哭丧着脸问道:“公子爷还有什么吩咐?”
却听丁誉说道:“既然你们无处谋生,不如跟了我们,以后也有栖身的地方。”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们家规矩很多,跟了我,你们可不能再做坏事。”说完又转头低声问林音:“林兄弟,你说这样可好?”林音猜丁誉留着这四个粗通武功的汉子,怕多半是为了以后练剑时好有对手,小半为了不让他们再去害人,便说道:“誉少爷自己决定就是了。”也不问他,有没有把握降住这四人。
丁员外和丁家夫人自然觉得不好,担心引狼入室,再无宁日。丁员外说道:“誉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咱家又不缺下人……”丁母也在一边劝道:“誉儿,要收下人,我们回豫章再找便是了,这兵荒马乱的,找几个要吃饭的人还不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