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颜七悠言道,她自也不能绝绝确定。
“且就算她真是那廉生观里的女降魔师,那她为何会携着这一身的利器出来,真是奇怪...”娆画深思漫虑,便疑惑道,垂眸低过,又与那雨上花凝眸相望。
“你们且真要放了她?”那地上的无烟又淡声开了口,她厉眸向前,半响之后,她才缓缓转过头来。
“自然。”娆画点首一过,镇声道,语气尚是有些淡漠。她自是不想再与这无烟做无谓的争辩。
闻那无烟冷哼一声,便又垂首而起,冽眸相去,再厉言淡道:“你们莫不成忘了,我们是妖?”她面上稍显清冷,眸中的厉色愈发重了起来。
“无烟这是笑话?”娆画疑眉一落,冷声道过。淡眸愈生薄色,随即便化为沉郁。
“这降魔师,虽分男女,但皆是降妖乏术之人,他们可不会管我们是男是女,见着就杀,见着就杀。你们竟还有心思,为这一个降魔师争辩?”无烟冷哼哼地道过,眸中尽显鄙夷之色,心下的埋怨声愈沉。
“我们恨的,是那些见妖无故就杀的降魔师。而这人,且就算真的是降魔师,她也并未伤害过我们。”娆画镇声辩解道,又撇了个冷眼过去。
“无烟...罢了。”颜七靠过头去,淡声劝了劝道,又轻轻摇着头,使了个眼色欲让那无烟与她离去。
可无烟不甘,她还是不愿妥协。她只知晓自己心下的厌倦,却看不透这人世长情。
她对颜七撇了撇头,便一把手甩去,冷眸如故,且就抚膝立身而起。
“无烟!”雨上花唤声一落,也近了步伐去,一把手掸落在无烟肩上,且也不愿再看到她与娆画再生尖端,这对谁皆不好。
“花姑!平日我见你慧声慧色,怎到了今日如此糊涂的地步!”无烟怨声道尽,斥声不尽。她冷眸撇了一眼那床榻上的祁小诺,心下的怒火就要冲天。
“无烟...”雨上花又犀眸相去,再摇头示意,怎知那无烟还是心灰如故。
“你可知道,那降魔师有多可恶?他虽不是恨急了我们,可却是一心无故要我们的性命,他们可从未饶过我们。你们倒好,一个个心善人慈,化了这身人形,倒把自己的妖心给忘透了!”无烟犀言道去,她像是心灰意冷,如下正不止地哼笑着。
“我都知道,可是...”雨上花慰声道去,只得先抚平这无烟的心。
“你可是忘了清下禾?你的夫君...”无烟此言一出,顿然让那雨上花心头冷颤,怔怔漫意,顿然一片慌声孤寂漾在她的心头。
雨上花空眸滞色而下,临上的手也遂之颤颤一抖,往那无烟肩上一落,再不止地颤抖着,似乎无处安放。
“无烟!”那床榻旁的娆画闻她此言,顿然像炸开了心一般,速速侧过头来,再昂声振耳一落,面上疾眸厉色,且是七窍生烟。
那清下禾就是雨上花的挂念啊,她自是不容旁人如此拿这清下禾激这雨上花的心,横生刺透,那雨上花本就快凉透的心,如下似乎被活生生地剥去了最后一层隔膜,自是会让她忧生泪意。
无烟孤眸微微一黯,这才知晓自己道错了话,便渐下面上的愤意,心下的怒气也化为悲凄,她就如此瞧着这眼前就要泪流生花的雨上花,再见她垂眸而下的哀伤,自己心里也像是被刀尖划破了一般。
“花姑...”无烟缓声道去,便要伸过手去搀扶着雨上花。
身后的颜七亦是颦眉而上,抚口而过,轻手碰了碰那无烟的肩,再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就此离去,莫要再惶惶生事。
“花姑...没事罢...”娆画递上了手去,温声慰道。
雨上花极力抑制住眸里的泪水,她垂眸而上,可那眸中的泪珠仍是绽开了花,便就要疾疾地滴溅下去。须臾,她转过头去,抬手狠狠一拭泪眸下的泪水,自是不愿在她们面前再露悲色,可那张秀兰妍兮的脸还是被悲凉晕红得滚烫。
“走罢...”颜七劝着无烟道。
无烟颤眸而过,心下自是很不好受,她并不是故意为之,且是憎恨冲晕了头脑,才会犯下如此糊涂的事。
“花姑...对不住。”无烟垂眸而过,稍一低头而下,似乎不愿再抬起头来。
“无事...”雨上花强忍着哀色而转过头来,缓声道去,再笑眸相迎。另旁的娆画轻抚着雨上花的背,眸显悲色。
无烟再过眸探一眼那床榻上的祁小诺,片刻便缓缓侧过头去,背对着雨上花,又紧眸闭之,心中漾生几许孤色。到底何为人世长情...她到底是想不通。
罢了,人世与我何干,长情无色,凡人无爱,我又何必心生苦涩,倒是便宜了这人世。无烟愁思万念,无尽长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