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雨上花因无烟口下忽而提起的清下禾而默哀不止,本来耳根子早是清净了,如下又该染上一抹灰尘,便很难拭干净了。前阵子又遇到了那水无痕,但之后却再也没有见到他,雨上花心里幽叹,且不会是被他淡忘去了罢。
也罢,只是见过一面而已,又有何缘由让人家记住。雨上花笑了笑,拾来袖口下的手帕再拭去面上的泪痕,便往那床榻看了去,娆画正栖坐在旁,悠思默想,该如何将那祁小诺送回去。
那廉生观可不是她们该去的地方,出了这烟雨楼她们身上的妖气可便很难再掩饰住,万一路途上又巧遇哪个降魔师,又是一遭悲。且还需将这祁小诺送去那廉生观,那可是降魔师聚集的地方,且是愈加危险,巧不定就是去送死。这下可便难了,前头不是,后脚不可。真让那娆画惹火了脑子。
“怎么办?”雨上花忽声淡语询问道,眉头微皱,便近了那床榻去,又问:“该如何将她送回去?”娆画转过头来,她便垂眸与那娆画对望。
娆画只是摇摇头,簌风漾入心,默然巧无声。回过头去,再稍稍叹气,半响过去,才悠声道了一句:“难事。那无烟并非不是没有道理。”
她似乎心有沉石,且是欲言又止,面显愁容,心里好像有道不尽的苦衷。
“她也是为了我们好。”雨上花劝慰道,再伸去手抚了抚娆画的肩膀,柔眸渐下,妍生奕气。
“我只是不想滥杀无辜罢了。”娆画默哀一声,这才道出了心中所念。低过头去,沉思默念,随即又抬头道:“我不想成为与降魔师一般的人。”深叹而过,眼眸里敛出一丝哀色,却也并着一揽镇定。
“我知道。”雨上花接过言去,唇下漾生一笑,心下也不再那般悲寂。深眸俯下,心中暗颤而过,便又再温声道过:“这个世上已经死了太多的妖,无烟也是悲愤罢了,恨那降魔师的无情与顽固。是他们让我们决绝,我们自是不必再多有仁慈。但这女降魔师,确实是无稽之谈。”
娆画淡漠地笑了一声,眸含哀色,泪光悠横。她垂眸而下,暖风疾疾漫入心头,似乎不再那般伤悲,唇边也掠过惬声笑意。
“花,你且没事罢?”娆画望着那雨上花忽而略显悲色的脸,再想起方才无烟口中的清下禾,便蹙眉慰声一询。
“没事。”雨上花忙着摇头,面上早已褪了泪痕,笑颜绽出,随即黯淡去了哀神悲色,便迎来一张玉面淡拂的脸。
二人紧手相握,心里的绳结似乎紧紧缠绕在一起。她们是永固的知己,或许如下且只有她们,最懂对方心里所想。
方才探过眸,那临楼屋顶上便吹来瘆人的风,一股白雾迷团踏着繁尘星点映入屋来,似乎伴着沥沥冷风迈着步伐而去,悄无声息。娆画心中一怔,须臾感觉到了那雾光的存在,便仰眸一探,那悠风星影正向她疾疾冲来,但如下的心已是镇定而下,便轻轻叹了几声,再肃面而去,见着那团架着幻色的雾气就此化成了一个人形,便就抚膝落了去。
“你终于肯回来了。”娆画悠昂一声道,撇眼而过,似乎对那厮很是关切,眸中的厉色并不夹有厌恶,反而更多的是顺然。
“吓坏我了。”雨上花一瞧是她,心中静气漫上,便抚了抚胸口,息声道。
那厮挑一挑眉头,落手便拾起那娆画方才放在那桌上的纱扇,摇声过后,唇下悠而一笑,媚态生悠,骨子里倒是透着清冷却妩媚的气质。
“怎么,不欢迎吗?”那厮清声一道,勾一勾艳唇,再稍侧过头去。
“璃儿!”娆画向她走了过去,再昂声一道,眸里渐起一股愤气,且是烦闷。近了那娆璃的身前,便俯首而去,急道:“这些天又去哪了?你怎么这么不让你姐姐省心!”娆画蛮声责下。
那娆璃似乎很无谓的模样,淡淡笑了几声,扬眉渐上又再轻轻一挑,她抚手而起扶着自己的脸,再媚声落道:“姐姐还担心我吗?”她这鄙夷的语气再刺一刺那娆画的心,面上且是似乎很不饶人的模样。
“你这是什么话...”娆画觉到莫名其妙,便惶口一声,蹙眉扬上。
娆璃又笑了笑,那笑声似乎凉透了娆画的心,娆璃稍一侧过头,再携着漠然的眼神撇一眼那床榻上的祁小诺,手里抚着纱扇再朝那祁小诺指了一指,再很是不屑地道:“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