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世界杯的规则,这个名额由今年亚洲杯的亚军周毅作为替补。
现任世界第一和世界第二,这一代当打之年的“双子星”再一次在三大赛的决赛场上狭路相逢。
周毅的世界杯之路仿佛带着诅咒,四次征战世界杯,四次闯入决赛,最终却都在决赛中负于同为中国队的队友。即便是在他排名世界第一的那段时间,也没能破除这段世界杯的诅咒。
世界杯四亚,球迷和媒体都称他为无冕之王。但无冕的王者,是不是真的能够成为王者?即使周毅性格温和,但恐怕也很难甘心。
今年的世界杯决赛,周毅球迷的加油声几乎是声嘶力竭。
他们恨不得喊哑了嗓子,最后却在场馆里相拥着几乎喜极而泣。
四比二,周毅赢了。
这一天,他披荆斩棘,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将四亚的魔咒破除殆尽。
郁辞看到比赛双方礼貌地和裁判分别握手,然后刚刚决出胜负的冠亚军毫无芥蒂地互相给了对方一个大力的拥抱。现场掌声雷动,周毅的球迷们用力地挥着助威的手幅,就连邹睿的球迷们都在用力地鼓着掌。
这一代男乒的第一个大满贯,就在今天晚上诞生了。
现场的每一个人,都见证了一个必将被载入国际乒联史册的时刻。
这是年轻一代的第一个大满贯,也是世界上目前现役的男乒运动员里仅有的两个之一。
另一个大满贯,是郑鹏。
在他自己的那个时代,他早已成就了无上的辉煌与荣光。而现在,也许就是真正属于周毅的时代即将拉开帷幕。
郁辞坐在电视机前看着颁奖典礼上悄悄红了眼角的周毅,也忍不住为他高兴,却又下意识看了看站在亚军席上的邹睿。
娃娃脸上还是带着笑,看不出此时此刻的真实情绪。
他和周毅本来始终有点儿宿命对手的意味,一个缺世界杯的冠军,一个缺一块奥运金牌。现在周毅先一步成就了大满贯,荣耀加身,他又是什么心情呢?
懊悔输了比赛吗?大概总是难免的;为他高兴吗?比赛结束后那个毫不犹豫的拥抱想必也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三年后,他能拿到奥运单打金牌、成就自己的时代吗?
那……薛忱呢?
竞技体育,冠军始终只有一个。
残酷,却也无比精彩。
郁辞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因为紧张和久坐而有些疲惫的身体。看比赛太紧张,这会儿颁奖仪式结束了她一时间却也睡不着觉,想了想又起来打开了电脑。
这天半夜的时候,郁辞发了一张图:大力拥抱的两个少年,都只露出了侧脸,眉眼却依稀可辨。背景里,隐约可见是其中一人捧着奖杯的模样。
没有艾特任何人,配的文字也只有两个字:“祝贺。”
发完后她终于觉得一点儿都不精神了,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的评论里多了两条带着认证黄v的留言:
周毅和邹睿,各留了一句“谢谢”。
大概是还不清楚她和薛忱有没有公开的打算,两人生怕球迷顺着摸过来的时候看出点什么,没转发也没有都说什么,仿佛是和她的“祝贺”相照应似的,也只回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再下面,就是郁辞粉丝们的惊呼:
“看完两个po主的认证跪着回来评论!厉害了word太太!”
郁辞笑着推出了微博,安安心心地去给学生上课。
全运会和奥运会一样都是四年一次,通常在奥运会的第二年举办。相比起奥运会的关注度,全运会显然就要冷清得多了。不过就乒乓球这个项目而言,想拿全运会的冠军,恐怕并不比奥运冠军来得容易。
薛忱所在的省队并不是传统强队,实力大概在中上游水平,队内的国家队成员也有一些,但国家队主力却只有薛忱一个。男团打进八强,在四分之一决赛遇上了去年全锦赛的冠军队伍,尽管薛忱赢下了自己的比赛,但毕竟存在整体实力差距,还是不出意外地输掉了团体。
也总算是正常发挥,不功不过。
薛忱刚打完封闭不久,肩膀有些负担不了,今年没有四项全报,舍弃了男双——队里目前大多都是小队员,经验不足、和他的配合也很难打好。报名前他和教练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如放弃这一项,把更多的精力分给更重要的男团,以及有夺冠希望的男单和混双。
男单的比赛薛忱状态还算不错,一路打进半决赛,最后惜败给同为国家队主力的对手也不冤枉,好歹最后也拿了个季军。而至于混双——目前放眼世界,拿过国内国际所有双打冠军的薛忱说一句双打第一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会觉得他狂妄,省队搭档本身也是国家队女队的主力、实力不凡,两人配合起来那真是如虎添翼,颇有些如入无人之境的意味,一路势如破竹、直取全运会混双金牌。
而全运会男单的冠军,是邹睿。
他似乎并没有被队友先一步达成大满贯的事而困扰沮丧,依然不紧不慢地按着自己的步调稳稳地踏出着每一步。
全运会后,很快就是超级联赛。但在乒超之前,为全运会紧张备战了许久的运动员们终于又迎来了短暂和宝贵的几天休假。
薛忱回家陪了许久未见的父母两天,在第三天再一次登上了飞机。
几个小时后的傍晚,薛忱拖着行李箱站在郁辞公寓的门口,迫不及待地按响了门铃。
等了一会儿始终没有人开门,薛忱看了眼时间,郁辞应该早就已经放学下班了。还是说,她今天晚上轮到晚自习值班?
薛忱想了想,松开了行李箱,有些费劲地从口袋里找出了手机正要给郁辞打电话,等了大半天都毫无动静地门却终于被人打开了。
“郁辞!”薛忱一阵惊喜,条件反射地就冲她笑。一边笑一边对上来开门的人,脸上的笑又一下子僵住了。
来开门的,是个男人。
看起来三十岁不到,长得挺帅,脸上没表情,挺冷淡的。
薛忱回过神来以后的第一反应是退后两步使劲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啊,是郁辞家。
他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