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这边相对冷清些,王老夫人拿手绢抹了抹嘴:“方才在祠堂上那位嬷嬷,我怎么瞧这如此眼生?”
三娘让沈嬷嬷去把卦杯换回去,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夜阑居去了。
“回老夫人的话,沈嬷嬷是跟着我从河洝过来的。”三娘起座,朝王老夫人福了福身。
“怎么不见她人?”王老夫人又问。
“从前在河洝她就有风湿疼痛的毛病,方才回来的时候天冷些,她毛病犯了,我就让她回屋去了。”
王老夫人先不说话,重新将三娘审视了一番:“嗯,你倒是个体贴的人……”
这体贴二字,恐怕也不是面上的意思。不过三娘觉得王老夫人不会对她有什么戒心,倒是沈嬷嬷今日又太卖力了些,难免让她担忧。
三娘佯装不明白这话的深意,只当是真的夸她:“老夫人谬赞了。”
半大的丫头,果然不知事,王老夫人心中一笑。
“还叫老夫人么?事儿都定下了,往后你算半个王家人,跟着叫祖母吧。”
是了,义女只能算半个王家人,毕竟入谱不入宗,挂个名头罢了。她这是在提醒三娘的身份,叫三娘自知。
三娘要把愚钝演到底,笑得异常开心:“是,祖母……”
真是个缺心眼儿的孩子,王老夫人瞅这三娘那傻模样却是高兴了,不过这缺心眼儿好啊!往后能叫长房的多操操心。
赵氏见此,也高兴:“瑶生往后也同阿莲一道来给老夫人请安,多尽尽孝道。”她以为老夫人松了口,就是对瑶生的肯定。
谁知王老夫人却不买账:“请安就免了吧,我那地方小,多挤一个进来脚都放不下。”
人人都知道王老夫人那院子是王府里最宽敞奢华的地方,若是南疏院都算小,那王府也没大的地方了。
赵氏知道自己自讨没趣了,埋下头不再说话。
三娘又坐下,却被一旁的王祁莲踢了一踢脚,她继续朝三娘挤眉弄眼,三娘一下就明白过来,这是提醒她可以撤了。
接着,王祁莲颦眉做一副焉焉的模样:“祖母,我想先回去休息了,突然觉得困乏得很。”
“你这是怎么了?”赵氏关切问道。
“就是不知怎么的乏得很。”她说着,还揉了揉眼。
赵氏当然心疼自家闺女,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发觉不烫,就朝一边候着的柳儿道:“扶小姐回去,好生照看。”
柳儿跟了王祁莲这么些年,怎会不知道她家小姐的把戏:“是,夫人......”说罢便去搀着王祁莲。
“瑶生,你先前不是说要我那盒熏桂香的脂粉么?乘着这会儿我还没睡先给你,免得晚了再过来没人应你。”王祁莲又出这么一招要带走三娘。
王家没有硬性规定这个时候该去该留,大家想着是除夕夜就都留下来说说话,要走也不逾矩。
再者,王老夫人才不关心长房这些芝麻大点的事,自顾自的在那儿喝茶。
“不就是盒脂粉么?什么时候去拿不行,非要赶今晚。”赵氏听王祁莲要拉着三娘走,不怎么乐意,长房女眷现在就她们三人,三娘再走了,她面对这一桌子的人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