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刘恒对她只是一时好奇、有心玩弄,以他的身份和身手,不管以代王还是宫魅的身份,强/占她的机会多的是,确实没有必要等到现在这一刻。
但如果他对自己是真心真意,又何以相瞒至此,若非呼延骜对她下手,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这一刻都不说出!
真心?假意?理智和情感是永远的敌人!
当备好的冬衣覆上自己身体的时候,窦漪房发现刘恒为她准备的衣服虽不奢华,却处处透着心思。布料不昂贵,实用性很强,衣服底下缝了一层轻薄的兽皮,保暖轻柔,贴在身子上很是舒服;衣领高耸,正好遮住了那些羞人的红痕。
再看看他使人送来的膏药,带着淡淡的香气,触肤滋润,功效看来不俗。
回想过往种种,不管自己在哪个宫中当差,宫魅(刘恒)总是默默地为她准备好一切,上至关怀亲人,下到起居饮食,无一不周全周到,关怀备至。
正如傅菲卿所说的,刘恒是把她搁在心尖上疼惜的。
“姐姐说的话,漪房都懂,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一时三刻说要接受就能马上接受得了的。我待他至诚,他却对瞒骗了我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用两个身份耍着我当猴玩,还……”说到最后,想起他对自己暧昧的挑逗,小脸红霞满布,娇羞难言。
傅菲卿没有多言逼迫,帮她整了整衣衫,道:“日久见人心,你和代王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代王自己刨的坑还是让他自己填吧,套用宋昌私底下偷道的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好了,咱们说了那么久,巳时都快过了,代王殿下和护送的兵卫们都在下面等着呢。”说完,傅菲卿牵着窦漪房的手便往外走。
客栈外,刘恒矗立于骏马跟旁,青衫飘逸,英姿飒爽,身后跟着一队兵卫正等着窦漪房和傅菲卿出来。可怜的店小二耷拉着小脸牵着马,两只眼睛一只青一只红,显然为他昨日“见死不救”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甫见妻子走来,宋昌率先迎了上去,“累了吗?孩子有没有不乖闹你?”
傅菲卿轻笑他的紧张,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以后,以前那个金刀大马的粗汉顿时成了紧张大师,巴不得将妻子捧在手心上仔细呵护,见不得她操劳半分。每每看见丈夫一脸瞎操心的蠢样,傅菲卿总忍不住哧哧发笑。
“我没事,不就是过来走一趟么?代王殿下为我备的马车很稳,一路走来半点不适都没有。”
宋昌还是不信:“前日你刚呕了两次。”
傅菲卿握住丈夫的手,柔声安抚着他急躁的情绪:“哪个妇人初孕期间不是食欲不振、干呕胸闷的?以后漪房妹妹若是有了,也会像我现在这样子,不必多虑。”说着,美眸若有所指地扫了窦漪房一眼,羞红了某人的脸。
宋昌不着痕迹地瞪了刘恒一眼,“反正你别太操劳便是。”自己闯的祸叫他怀孕的妻子过来帮忙哄,这笔账该怎么算?
刘恒摸摸鼻子,尴尬地躲开了宋昌的视线。
窦漪房抱着歉意对宋昌侧身一福,“是漪房让姐姐操劳了。”
“窦姑娘毋要多礼。”宋昌回礼道。冤有头债有主,要怪就怪自己那个不靠谱的主子。
刘恒迈步上前,从后轻轻搂上窦漪房的纤腰,不顾小母老虎呲牙咧嘴的威胁,厚着脸皮嬉皮笑脸地道:“午时将至,我们还是赶快启程吧。回到医馆,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漆黑的瞳眸里闪着精光,言语中似乎另有所意。
宋昌扶着自家夫人上了马车,窦漪房抬腿也想跟上去,却被刘恒铁臂一收,紧紧地箍住纤细的腰身。
“放开我!”窦漪房凑到刘恒耳边细声威胁道。看在周围侍卫众多的面子上,本宝宝大人有大量,尚且留你几分颜面。
刘恒斩钉截铁地回道:“你的位置已经安排好了,在那边。”下巴抬起,往骏马的方向指去,正是刘恒的坐骑。
刘恒的意图,窦漪房幡然领悟,小爪子使劲开拽,企图在自己腰上的狼爪拔开。奈何体力悬殊,小猫儿似的力气根本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刘恒干脆将她打横抱起,“本王的怀抱比马车舒坦多了。”声音清朗,理所当然,窦漪房瞥见身后的兵卫和女婢都在偷笑!
刘恒抱着窦漪房旋身上马,动作利落潇洒,英气不凡。窦漪房只觉得身子一轻,微风从脸上拂面而过,自己和刘恒的发丝迎风交缠,心里某一根弦铮的一声弹奏出心动的旋律。
再回神,人已稳稳上了马。
刘恒低头看着她,星眸熠熠,情波荡漾,怀中温香让他心情愉悦,扬手打了个手势。
宋昌立刻了然扬声下令:“启程!”
身后的兵卫动作齐整划一,唰的一下全军齐步出发。
店小二哈腰恭送,挂彩的脸上堆满了假笑,鼻青脸肿,门牙也缺了一只,强颜欢笑的样子比哭更难看:俺的乖乖,求大神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