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依兰察布话锋一转,“等我爷爷百年以后,你可以嫁给我的父汗。”
“什么?还要嫁给你爸?”那以后这辈分该怎么论?
“嗯,等我父汗百年之后,你就会嫁给我。所以你不必急。我选中你,就有把握最后娶到你。”异族王子说的挺认真,完全没在意兔子都快笑喷了。
“你觉得你娶你奶奶,这合适吗?再说等轮到你的时候,我都快变成老太婆了。”兔子撇吃辣嘴地说完,就想走。
却被异族王子一把抓住手腕,欺身而近,幽幽说道:“就算你变成老太婆,我也要娶你!”
“神经病啊,我不是公主,你在大殿上见到的公主很多是假的,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我也是假的。如真包换!”兔子拼命想甩开他,忍不住把实话都讲了。
异族王子却很坚定:“我不信你是假的!若你是假的,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你是半路被那些人掉包了!还好被我立即发现,想要从我的指尖逃走吗?绝不行!”
“哥哥诶,我也不知道啊,我是跟着别人来这边旅游的。”兔子说不清了,她自己还在纳闷呢,九王爷他们不知在搞什么。
“是吗?那好,跟我来。”异族王子没有松开她的手腕,反而握的更紧了。
异族王子拉着小萌兔出了帐篷,直往关牲口的栅栏走去,竟然牵出一头双峰的骆驼。
兔子从没这么近距离看到过骆驼,一时忘了挣扎,剑南春国地处南国,很少会有人养骆驼,兔子自然也几乎没怎么见过。
异族王子带她坐上骆驼的背,这双峰驼两峰之间并不宽敞,一般一峰骆驼只能骑一人,现在他们两人坐在上面,基本上是被两个巨大饱/满的驼峰紧紧压在一起的。
依兰察布催促骆驼,骆驼撒开四个碗一样的大蹄子跑了起来。
骆驼的跑动和骑马感觉完全不一样。骑骆驼颠簸会非常厉害,慢慢走都颠簸,更别提跑起来了。
兔子只想回身随便抓着什么东西紧紧抱着,可是她除了依兰察布王子,没别的东西可抱。
驾驭骆驼飞奔了一阵,依兰察布让骆驼的速度慢了下来。
“既然你说你不是公主,那么你又是谁?”依兰察布在兔子的头顶上方突然轻声开口,声音里竟然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啊……我嘛……嗯……我其实只是一个被人拐卖,很可怜滴女孩纸……”兔子搞不清现在的状况,只好打感情牌,拼命激发对方的同情心。
“被人拐卖?怎么会这样?是谁这么可恶!把他是谁告诉我,我必不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那异族王子的周身立时漫散出浓浓的杀意,一副恨不得将伤害她的坏人碎尸万段的表情。
比起小王爷良宽的习惯性冰冷,这异族王子浑身陡然升起的杀气,可把兔子吓坏了。
良宽的冷漠性格像是天然生成,每天都像别人都欠他二百吊似的,看到谁都摆出个臭脸,说话的语气更是堪比千年寒冰,如果不是天生,还真不知是谁给惯的。
不过熟悉了他的人,对于他那副臭德行,慢慢也习惯了。再加上他用混元镜收服了修仙者,间接也算救出了兔子,从王府出来后,他又有事没事喜欢逗逗兔子玩,所以小萌兔不但没因为他的个性冰冷而害怕他,反倒和他关系很好,两人没事的时候经常聊聊闲天。
但是这依兰察布王子就不一样了,满身散发出的戾气非常霸道,虽然那是出于对兔子强烈的保护欲,可是兔子还是感觉到害怕和压迫感,如果他哪天恨上她了,会不会把她将剥皮抽筋?
兔子被依兰察布随便就被激起的浓烈杀气吓到了,抖着小心肝把故事往下编:“那时候年纪太小,不知道那人是谁,后来流落到市井,吃百家饭穿百家衣,”
“真可怜。”依兰察布掉进某小妖精设计的圈套了。
“嗯,是的,所以伦家为了生计不得不接了假冒公主的活,你不能怪伦家哦。”兔子打蛇顺竿上,赶紧为自己开个脱。
“不怪你,你既然不是昭遥公主,那你的名字是什么呢?告诉我。我以后不能还一直继续叫你昭遥公主了吧。”依兰察布巴不得这小丫头不是公主呢,她要真是昭遥公主,就算自己对她一见钟情,也是要等到他爷爷娶过了,他爹再娶一遍,等他们都驾殁了才能轮到他。
“名字……额……情……情操。”兔子犹犹豫豫地又把她的艺名给说了,不说艺名她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小兔子没文化,现给自己取个名字她取不出来,反正李小婉这名头太大了,她是打死也不敢说。
“你这个名字很怪呀,你们剑南春国不是每个人都有姓的吗?你姓情?”这名字连异国的依兰察布都觉出来不对了,正经人家的女子,哪听过叫这名字的。
兔子叹了口气,怎么又来一个不了解行情的,哥哥们,你们呆在京城的时候都不逛窑子的吗?真是浪费了那么好的花花世界!她故意细声细气,小女人气地解释:“伦家姓穆,,名号情操。”
问她姓什么,她真不知道该姓什么,相王府小王爷问,现在依兰察布王子又问,它活了一万年也没琢磨过自己姓什么,她的肉身本来是姓李,但是自从她驾驭着李小婉的肉身犯了欺君之罪,她就不敢说姓李了,干脆把李字取一半,就是个木字,但是姓木的实在不多见,还容易因字起释义,让人嘲笑木头木脑朽木不可雕神马的,坚决不能姓木,那就姓穆吧,这个姓人多常见不打眼。穆情操,听起来还挺像回事的。
依兰察布王子对剑南春国的名字不了解,兔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很上道地一板一眼地说:“那,穆情操姑娘,既然你身世可怜,不如今后就跟着本王子吧,只要有本王子在,保你锦衣玉食。”
兔子小脸一鼓,眼睛弯了:“跟着乃有甜得掉牙的水果吃吗?”
“有”
“有烤羊脊背吃吗?”
“有”
“我要吃孜然味的。”
“没问题”
“行,那走吧,去你的行军营。”
只要一听到吃的,小兔子立马就变墙头草,哪边好吃往哪边倒。至于蛇精就在送亲队伍里这件事也被她抛在脑后了,和九王爷妥协出发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会和蛇精再次相遇的准备,今时不同往昔,她之前有九王爷,现在有依兰察布保护,她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都没把蛇精放在眼里了,兔子怕蛇那是谣传!一条小蛇有何可怕?大不了让依兰察布灭了它。
兔子想着喷香的烤羊脊背,咽着口水,对依兰查布道:“去你的行军营。”(兔子附上人的身体,根据人的体质需要,变成了杂食,喜欢吃肉。)
“不,现在我要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依兰察布面向远方,神情中竟有庄严和肃穆。“那是神秘的仙女湖,传说具有神圣的力量,能够涤荡心灵,让情人结成最亲密的眷侣。”
“情人?你在说什么?不要开玩笑了,我和你今天才只是第二次相见耶,你不要单方面的把高度升到让人难以仰视的高度好吧。”兔子面对毫无缘由的炽烈感情,首先想到的是逃避,她还没想好怎样接受人类的感情呢,毕竟人和动物在这个事上,表达的方式不太一样。
依兰察布却并不着恼,微微笑了,看着被骆驼的驼峰挤得,不得不靠在他胸前的小女人,“谁说我们只相见两次,每天睡梦中我都与你相见,我对你已经非常熟悉了。”
他故意随着骆驼大跨度的上下颠簸,装作无意地将唇贴上女人的发丝,“出了你们的京城,我们就发现了有一队剑南春国的精锐队伍在跟踪我们,但一直没出现什么异动。
我们猜测这一小队人马,可能是剑南春皇族派出来,暗中保护送亲队伍的。可是进了哈扎劲国还跟着,就不对劲了,直到发觉昭遥公主被人调包了,我猜测是那一队人做的,到晚上带了几个高手去你们的营地探查情况,果然他们的宿营地找到了你。
当再次见到你时,看到你甜美的睡相,我想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指引,让我一有察觉立即出来寻找,让他们掉包了之后没有时间撤离,让我还能遇见你,寻回你,当时我就决定要带你来仙女湖,就算等到你老了,我也要娶你。可是既然你不是昭遥公主,那就不用等了,回去我们的都城,我便要父汗帮我们操办婚事、”
“啊?婚事?”兔子根本就没这个概念。“哎呀,这个……婚事好玩吗?”
依兰察布坚定地点头:“好玩,老好玩了。人生最好玩的事莫过于此!”
兔子一听说是人生最好玩的事,赶紧把小脸一鼓:“好啊,那就随便你吧。”
她为什么说随便呢,因为她虽然知道婚事是个神马东西,但是因为没受过风俗习惯的熏陶,根本就不知道这种仪式代表着重大意义,她以为就像吃饭那样简单的事呢,就像说“我请你吃顿饭,你想吃红烧肉还是清蒸鱼?”然后她说,“随便吃吃就好。”
但是依兰察布以为她也有意,这是对他们两人的关系默认了,很开心了起来,趁情操不注意,把手环在她的柔软小腰上,想象着他们手牵手,在波光粼粼的仙女湖湖畔起誓的样子。
兔子用小手指头戳着小脸蛋嘟囔着:“我还真不知道他们一路跟着你们来到哈扎劲国干什么,也许就是像你说的,在暗中保护送亲队伍,进了哈扎劲还是不放心呗,谁知道你们哈扎劲治安好不好,毕竟一个她亲叔叔一个是她亲表哥。”
要是当时是我代嫁过来,保准他们不会暗中保护,就算会暗中保护也不会相送来这么远。真是血浓于水,好感动。”兔子觉得昭遥公主有亲人关心真是好呀,可素它是一只小兔纸,木有人做她的亲戚,她不禁想起了李小婉的家人,“呼——”她已经附身快一个月了,可是解救她的家人连一点眉目还没有呢,“唉”承诺是大言不惭放出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兑现呢。
兔子只是在感叹真的昭遥公主有人关心,而她这个假的没人关心。
但依兰察布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端倪,“你是说,这次跟着我们的那一小队人,是皇家的人亲自来了吗?”
兔子看他很关注的样子,马上捂住嘴,心道:“不会是泄露了军事秘密吧,本小兔子生是剑南春国的人,死了是剑南春国的妖,不能无意间做了剑南春国的绊马索啊,现在虽然和亲了,可是不久之前两国还在掐架掐得你死我活呢,谁知这和亲换来的和平能维持几年,九王爷他们一路跟来说不定真是为军事目的,不能不防。”
依兰察布看到兔子紧张,皱了皱眉说:“你一心向着剑南春国?他们的君主让你替嫁,对你有什么好,你还一心向着他。”
兔子一挑眉毛:“废话,保家卫国是人乃至。。。。。。”她本想说“妖”来着,马上改口道“乃至各种生物的本能!和是谁在统治没关系,反正不能让别人打到家里来,不能让别人侵占我们的国土!”
看依兰察布有点尴尬,没言语。
兔子继续慷慨陈词:“要是有人跑到你家来捣乱,把你种的花全给你挖了,把你藏食物的地窖翻得乱七八糟,把好吃的全吃了,你还会到处说,其实你家门锁钥匙一直藏在门口那盆花下面吗?”
依兰察布不高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额,现在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好吧,哈扎劲国已经是剑南春国的女婿了。哪有跑到岳父家把花都挖了的还翻地窖……我只是觉得这事有蹊跷。”
兔子比他更不高兴,“蹊跷什么?难道你觉得只那么二三十个人,还能里应外合把你们哈扎劲连锅端了不成。”
“那可说不好,一切皆有可能。”依兰察布王子大手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陷入沉思,这事情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兔子也气呼呼地不再理他,想让她做叛徒,哼,绝对没门!
就在这样尴尬的气氛里,他们到达了仙女湖。
只见天地间一湾湖水,恍如少女的眸子一般莹润透亮,月光如华,银色的月光洒向整个湖面,随着湖波荡漾闪动,蔚为壮观。湖边一抹驼影,和一对男女清晰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