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的时候,我随父回老城区那边看我爷,说实在话我不是很喜欢父亲家这边的亲戚们,他们势利肚量又小,在我看来不是什么值得深交的人。
而且我的那帮叔叔姑姑们似乎打心眼里不喜欢我父和我母,在我面前也时常说父亲的不是,何况是在别人面前了。有什么吃力不讨好或者是吃亏的事便会找我父去干。我不喜欢他们,但偏偏父是个老实人,又是个老好人,总是教导我要与人为善。
母每每看到他这种文质彬彬的假样子,总要嘲笑他一番,“你这假夫子样头。”
说来,我父虽然性子软,但是真真的狼皮羊肚,外表看起来甚是凶恶,一米八的大个,肌肉也条条的,现在四十四岁了,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有着东方人少有的鹰钩鼻,眼大唇厚,眉峰上挑,又黑又浓,眼也是那种凶恶的吊角眼,满脸不好欺负的样子。
阿莨长得像父亲些,不过这小子时而活路,时而呆头呆脑,这吊角眼长在他脸上倒是显得十分精神,我则更多的像母,一脸好欺负的长相。这样想想我那些个叔叔到真是不畏强权,欺负到我父的头上来了。
我那些个叔叔们还有个习惯是我所不喜的,就是养狗和斗狗。因为要斗狗,所以养得都是那种大型犬,爷也是,后院单藏獒就养了三只。回回去我爷家里吃饭,那股子狗檀臭味能熏得我食量少去一半。
我爷除了我爸还生了三个儿子,我父是老大,老二也就是我大叔倒是没养狗,不过他一脸的狐狸像,精于算计为我不喜;二叔是个高壮的胖子,满脸横肉,甚爱饮酒,前两年喝醉过一次跌了一回,就此跛了腿,家中倒是养着一只黑皮斗牛犬,恶得很,除了二叔见谁都叫;小叔是我爷的么子,百般关爱集于一身,也是学问最好的一个,生的白白净净,一脸斯文相,总是笑眯眯的,开口闭口的大道理,不过暗地里我觉得这人阴得很,不过因为他会做人,反倒和我们家相处得最好,他家养着两条大狗,在斗狗场里是出了名的,十战九胜。
从爷家里出来后,我父就领着我去老屋。我五岁前父和我几个叔叔还是住在一起的。
老屋是那种带了一个大院子和小鱼塘一进格局的院落,院里面有两颗夫妻树是为我所喜爱的,夏天的时候院里很清凉,还有个大石磨,不过荒废很久了。住宅是两层半的,就是带个小阁楼,除去公用的一套客厅(偶尔爷奶会来住)以外,我父和他的四个兄弟每人都有上下两间房。
不过自从我五岁时我那些个叔叔们不知什么原因和我父母吵了一架,我母一气之下就在郊区那买了一套公寓,此后我们就搬了出来,我有了自己的房间、书房,再也不用挤在小阁楼里,也不用听别人的唠叨,现在想想到是要感谢我叔他们吵得那一架。不过那毕竟是爷爷给的房子,空着也不能租给别人,所以得空的时候父总要过去打扫一番。
至于那养狗的地方,就在院子的西南角,那里原来是块小菜地,不过我爷上了年纪之后就没有人翻种,我二叔和小叔就搭了个棚子,放了大铁笼子来养狗。
快到老屋的时候,赤忽然从冬眠里醒了过来,老神叨叨地和我说道:‘有点不对劲啊。’
自从赤链蛇成为我的小妖之后,他不仅可以拟人,虽然是个没什么用的奶娃娃,还可以拟物,比方说他现在就变成一个项圈牢牢地贴在我的脖子上,因为他觉得那里最暖和,说实话这个妖怪实在是太弱小了,不过,毕竟是妖怪眼力什么的还是有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就回问了一句:‘怎么了。’
‘这地方煞气很重啊。’赤继续他那老神叨叨的语气。
煞气?电视里面不都讲阴气的吗?是不是老房子闹鬼啊?虽然看过外婆的手札,对所谓的怪物也有一点了解,不过活的,哦,是实物我还没有见过,这样一想,我还有点小激动呢。
《怪物志》其实怪主要分为三种:妖怪、鬼怪、精怪。具体分类日后再慢慢详谈。
赤嘲笑我:‘哪来的那么多老房子闹鬼啊,而且阴气只要是不是精怪大多都有的好吗,那些害人的东西身上才都带着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