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书依然笑得很腼腆:“可是我觉得有娘子很好啊,不会觉得孤单。”
禾棠:“……我们还是来讲下一个故事吧。”
还好鬼的脸色通常都是惨白的,这样就不会被大家发现他其实有点害羞了!
菀娘想了想,笑道:“那我也来讲一个故事吧,一个关于舞娘的故事。”
“舞娘是风月馆里最红的舞娘,身姿窈窕,舞姿优美,喜欢蒙着面纱在夜里笙歌中舞上一曲。风月馆的客人没见过她的模样,可越是这样,越是浮想联翩,许多客人向风月馆的当家明里暗里送礼送钱,想要见舞娘一面,可当家从未答应,对外说,舞娘是馆里的清妓,卖艺不卖身。天长日久,风月馆里的客人只晓得馆中有位婀娜多姿的舞娘,跳舞一绝,相貌却神神秘秘,谁也不知。”
禾棠十分理解:“有一技傍身,自然无需迎来送往。”
“后来有一年,风月馆里来了一位神秘客人,据传是位家底深厚的富商。富商很喜欢看舞娘跳舞,每晚都去捧场,打赏的银钱比别人多,送给舞娘的首饰也比其他姐妹的金贵。舞娘依旧天天跳舞,没与富商说过一句话。馆里的姐妹说,富商出手阔绰,痴心不已,若是对方有心,不妨早日解了卖身契,随富商离去。舞娘听在耳里,多少也记在心里了。”
禾棠摇头道:“我觉得那些姐妹们有种非常错误的认知,并不是所有出手阔绰的人都一定有钱,也不是所有不要求看脸的人都很痴心。”
菀娘哈哈一笑:“想不到禾棠小小年纪,却比那些混迹风月场所的人精姐妹们要聪明。的确,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呐,很难说得准。可舞娘也是人,她在风月馆里那么多年,见识了那么多人,却从未遇见过这样一个只看她跳舞,却不要求她摘下面纱、陪酒陪笑的人。富商年纪不小了,年近不惑,可为人稳重通达,很讨年轻姑娘的欢心。舞娘每天见他,心中隐隐多了份记挂。半年后,富商第一次与她说话,只问了一句。”
三鬼好奇:“什么?”
菀娘学着一副沉稳商人的模样,压低了嗓子,拱手作揖,一脸真诚地问道:“姑娘,你可愿入我家门,嫁予我为妻?”
“卧槽,这么直接?”禾棠惊叹,“这绝对是蓄谋已久啊!”
菀娘收起动作,应和着:“可不是么,舞娘也傻在当场,不知如何回答,便躲回房间,来回踱步。富商在楼下等她,一等便等了三天,寸步不离,铁了心要等到她的回答。”
“那她答应了吗?”
“第三天夜里,舞娘收拾好包袱,换了一身最漂亮的红色衣裳,款步下楼,对富商说了三句话:我长得不漂亮,我跟你走,我不做妾。”
啪!禾棠鼓掌:“说得漂亮!”
“富商答应下来,便找了风月馆的当家为她赎了身,亲手将她送上轿子,带着她风风光光地离开了。”
“故事完啦?后来呢?”
“后来?”菀娘笑了笑,“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后来是后来的故事了。”
“这故事有头没尾的,好生憋气。”禾棠抱怨着,“安徒生童话还给结尾加一句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你连个结尾都不给。”
菀娘反问道:“你觉得他们过得好不好?”
“不好,发生在风月馆的故事,我就没听说有几个好结局。”
菀娘低低地笑:“你倒是很清醒。”
奇怪的是,她讲故事时,只有禾棠与她一问一答,一旁的杨锦书与施天宁却一直沉默不语。禾棠没发现这点微妙的不同,继续看向施天宁:“天宁哥,该你啦,你也讲一个?”
“我?”施天宁拍着大腿,笑道,“我给你讲个江湖上快意恩仇的故事!”
“这个好!我爱听!”
“有一个大侠,特别喜欢打架,最喜欢和坏人打架,因为打坏人他不仅不会被骂欺凌弱小,还会被夸正义伟大,所以他总爱往坏人堆里凑,一言不合就打架,他功夫好,总赢,所以他成了江湖上人人爱戴的大侠。”
“听起来像打架狂……”
施天宁没理他,继续说:“后来他听说有个土匪头子是个大坏蛋,总爱抢劫过路人,热心之下提刀便上山去讨伐,不料到了山上一看,土匪头子竟然是个女的,还是个二十五六的美貌女子,顿时心生犹豫,他一想,若是把这女匪打了,被人骂欺凌少女怎么办?不如将她打败,好言相劝,助她从良,也算日行一善。于是他与女匪打了起来……”
“我嗅到了狗血的气息……”
“女匪功夫不如大侠,可女匪是个坏人,所以女匪使损招将大侠捉了,关在地牢里不给水喝不给饭吃,活生生把大侠给饿死了。女匪没想到大侠竟然很有名气,有许多人要为大侠报仇,上山来讨伐女匪,女匪一看,对方人多势众,打自然是打不过的,于是又使阴招对付那群寻仇的人……然后她成了女魔头。”
“……”
“……”
“……”
施天宁笑眯眯道:“江湖人称——女魔头。”
禾棠评价道:“这个快意恩仇的江湖故事套路有点不一般。”
“我觉得很爽快。”
“你指大侠死得爽快还是女匪打死得爽快?”
“都很爽快。”
禾棠往后退了两步:“变态。”
施天宁:“……那你来讲个不变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