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芳姐儿走开了之后,李月季又问起了李根柱有可能布置周密的事儿。
“我觉得李根柱能这么顺利的抓奸成功,八成和满花有关系。”许惊云接着说道。
满花嫁去李家那么长时间,不可能没有发现她的相公李根宝和康氏的风流韵事的。
“相公你说的也只是你自己的猜测。”李月季含笑道。
“虽然是猜测,可也有八成的可能性。”许惊云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话不能乱说,咱们心里怀疑就放在心里头吧,满花可是你的表妹,她现在守寡了,还带着个孩子,当真不容易。”听了许惊云的话,李月季歇了继续说满花家事儿的心思,她淡淡道。
“嗯,我知道了,我去买锡箔,李家来人通知我们一番,我们还就得去一趟吊唁。你有了身子,路程上颠簸受累了,我会心疼你的,我瞧着你和芳姐儿都给留在家里。回头我让赵氏给你们做午饭,晚饭等我回来做。”
许惊云仔细的嘱咐她要注意身子,别乱吃东西,又去交代了一番赵氏,让她晌午给李月季烧鸽子汤,猪肉炖粉条,炒青菜,茭白炒鸡蛋,以及白米饭吃,他才出门。
许惊云买了一捆锡箔去李家吊唁了,去的时候还碰到了许惊雷和谢氏,但是他们没有带孩子许文昌去,说是让岳氏和刘婶在家带孩子了。
许惊云发现二弟许惊雷和他妻子谢氏的关系似乎改善了一些,吃完丧宴后,许惊雷就跟李家人告辞了,说是媳妇谢氏身子不舒服,要先带她回去什么的。
许惊云想起上回满花的孩子满月酒的时候,娘子曾跟他说,许惊雷只是让娘随礼了过来,人却没有去到场吃席面,这次居然高调的带着谢氏出席李家丧宴?
谢氏还客气的喊了他一声大哥,还关切的问大嫂李月季的怀相怎么样?这真是让他有点不习惯谢氏的改变了。
李月季有些烦闷,好好的日子不过,李根宝真是自作自受,这下还给自己给弄去阎罗王那里去报到来着。
秋雨连绵,山路难行,李根宝出殡那日,场面办得有点寒酸,毕竟他死得不体面,乃是偷情被人打得重伤而死。
出殡那日,是许惊云一人前去,芳姐儿去锦绣闺学上学,而李月季在家安心养胎,无聊的时候,再帮着看好运木器行送来的账本。
白鹤书院的建造,让许多百姓有了做工的机会,日子过得比以前好了,更别说等到四方学子和府城有钱人家的公子前来求学后,锦城差不多可以和古代的二三线城市相媲美了。
人多势众,进了十月份,白鹤书院终于落成。
同时,白鹤书院聘请的先生们平安抵达锦城,住进书院中由山长命仆从早就收拾好的房舍里,有好些先生都带了家眷,连同某些达官贵人捐献的书籍,浩浩荡荡好几条大船,停在黄海海岸。
要来白鹤书院参加入学考试的学子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锦城一下子热闹起来,就连李月季的美味多点心铺的生意也更加火爆,营业额节节攀升之中。
前来报名等待考核的学子极多,锦城的客栈却极少,全县城仅有四家客栈,客栈住满了之后,剩下没地方住的学子,有钱的学子干脆买房而住,也有买不到房子的有钱学子,他们则暂时便只能赁房而居,彼时,房价和房租节节升高。
李月季想着自己家的客房改建的青年旅社倒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心动不如行动,她让许惊云在门口写了有房出租的招租启示。
很快就把手里的单人间给租赁了出去,五两一个月,竟然供不应求。
“我真是没有想到,一天之内全给租出去了。”李月季笑着对许惊云说道。
“嗯,娘子是你设计的房间内部装修吸引了他们吧。”许惊云心想自己娘子果真蕙质兰心,那些房间被隔成一个又一个小单间,但是很实用,比如她让她爹李木匠打造的床吧,如果把书桌摊开了就是一张舒适的床榻,只要在上面铺上被褥,放上枕头即可。
那些有名望的先生们到了锦城后,私塾里就停课了,做先生的希望进书院执教,做学生的希望可以免费入学,省下一个月八百文钱的束脩,师生一个个的都在家中用功备考。
接风洗尘后,那些请来的先生们方才缓过劲儿来,书院床榻桌椅并掌管庶务的仆从已经事先齐备,先生们开始忙碌中。
定于十月二十日,二十一日和二十二日报名,二十三日到二十九日之间考试,每天考一科,按照年龄,分六个等级的考试,由六名进士主持,最终以成绩分班。
分为甲乙丙丁戊己六个班级,考核无法通过的学生降一级入学,十一月三日开学,愿意住在书院的学子可自带衣服被褥碗筷等物。
这份大红通知张贴在白鹤书院的朱门上。
大家奔走相告,一瞬间大家都等十月二十三日考试日的到来。
这几日,许惊云也不闲着,那边李山竹和张黑竹被自己爹娘送来了许惊云这边恶补,他们是担心有了名额,却考不上咋办?
李月季忽然有一种面临高考的紧迫感。
李月季觉得自己这一胎坐稳了,便想起身动动,不想一直躺着或者坐着。
再加上她是吃货一个,虽然许惊云的厨艺也很不错,但是李月季还是觉得自己烧的菜好吃。
这天李月季看着许惊云去红土村拿回来的草鸡蛋,心中很是感激许金勺一家帮他们喂养鸡鸭。
“怎么这么多鸡蛋啊?你有没有留一下给金勺她娘吃吃?”李月季笑着问许惊云。
“嗯,分了一半给单氏,单氏的肚子瞧着很大呢,问金勺,他说希望是个妹妹,嘿嘿,那小子还说想照顾妹妹,以后给妹妹抓鱼,陪她玩……”许惊云点头含笑道。
“金勺这孩子越发懂事了,再过三年,也好去念白鹤书院了。”李月季笑着说道。
“娘子,你看着鸡蛋在想啥?是不是想吃水铺鸡蛋啊?我马上给你去做水铺鸡蛋?”许惊云察言观色道。
“不是的,我见着你拿回来这么多鸡蛋,就想试着做茶叶蛋吃吃。”李月季很怀念现代吃的茶叶蛋,有时候早上吃一碗黑米粥加两个茶叶蛋,差不多就饱了。
“茶叶和蛋煮一块?我倒是不曾听说过。”许惊云心想娘子真是会奇思妙想。
“那你等着吧,今个我给你露一手。”李月季笑盈盈的说道。
“好,我等着娘子给我做茶叶蛋。”许惊云低头瞧了瞧一篮子草鸡蛋,他优美的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
煮鸡蛋前,先要用勺子轻轻敲打鸡蛋,当蛋壳出现细小的裂缝、敲打蛋壳的声音变得没那么清脆时,鸡蛋就可以下锅了。
轻敲鸡蛋的目的在于,使每个蛋都有裂缝,这样烹煮时容易入味,烹煮时间也不用太久。
将茶叶和盐倒入锅中。
有裂缝的鸡蛋因为加了盐,蛋液不会溢出,茶叶蛋会煮得十分完整。
把酱油倒入锅中。
茶叶和酱油主要是为了给蛋上色,茶叶、盐和酱油的多少可以根据吃客的口味和喜好灵活掌握。
在锅中加入水,大约加到锅高度的三分之二就可以了。
“再加八角、桂皮、花椒、香叶,煮的差不多入味后,至少再浸半个时辰才可以吃。”李月季许是累了,便让许惊云搬来一张椅子坐在那边,开口指挥许惊云如何做茶叶蛋。
“在做什么好吃的?这香味可真好闻。”赵氏等铺子里空闲了下来,她就被土灶房里的香味吸引了过来。
“我娘子在做茶叶蛋,她说还要等半个时辰才可以吃。”许惊云笑着回答道。
果然半个时辰后,新鲜出锅的茶叶蛋剥开之后,嗅着是茶香浓郁,吃到嘴里是鲜香可口,味道好极了!
但是李月季只吃了一个,她说自己是孕妇,不好多吃。
倒是许惊云想了想说,“这次一锅烧了四十多个,自己也吃不完,不如明日一早再煮热了卖卖看?娘子你意下如何?”
“好的,反正茶叶蛋是越煮越香的。”李月季闻言莞尔一笑道。
就连李山竹和张黑竹吃了茶叶蛋,也是赞不绝口,说等考试的时候可以带进考场吃吃。
很快到了二十二日,明个就要开始考试了。
是以,考试在即,许惊云和李月季忙着给李山竹和张黑竹准备考试所需的笔墨纸砚等物,等到考试的前一日,就带住到美味多点心铺的后院,一等明个一早开考。
二十九日清晨,白鹤书院门口人潮涌动,锦衣玉带的学子和麻衣布鞋的学子都来了。
富学子有仆从簇拥,华贵非凡,穷学子朴素异常,年纪大的形单影只,自己拎着书箱或者书篮,年纪小的也有父母家人陪同,挤满了书院门口的大街。
经过检查后,才能入书院内跟着引导的仆从进去教室考试。
等许惊云把李山竹和张黑竹接回来的时候,李山竹就和李月季说了。
“二姐,我估摸着我能考过的。”
“你倒是很自信嘛。”李月季闻言噗嗤一声笑道。
“真的,叔都给我们猜对了题目。”张黑竹笑着对李月季说道。
李月季闻言恍然大悟,原来许惊云和高考班的老师那样,也在玩猜题的把戏。
“但是也有一些我没有做出来。”李山竹有点发愁。
“不碍事的,大部分能做出来就好了。”许惊云笑着安慰道。
等成绩出来后,李山竹和张黑竹的成绩不相上下,两人都曾经上过私塾,总是有点基础的,都上了丁班。
张黑竹高兴的拿到了入学通知,许氏就帮他准备了要带去白鹤书院的衣物,碗筷,被褥等物。
“这是你的书箱,书籍和笔墨纸砚都在其中,纸墨是一个月的用量。这是你的衣裳鞋袜,一共准备了五套,虽已入秋,白天仍然极热,你们又有射御两科,换洗得勤快些!”
“我听你月季姨说,那白鹤书院的学生房舍一间就有八个人住着,你可要和同窗们打理好关系,别为了一点小事儿争强好胜!”
“哦,这是凉席和薄被褥,天冷了再换厚的。你用的碗筷、洗脸的盆、洗脚的盆、打热水的铜壶、装水的葫芦和牙刷牙粉香胰子皂角粉等物都给你带齐了。如果缺了什么东西,你就跟你爹说一声,再给你送去,反正你爹天天都去城里杀猪宰羊。”许氏笑着说道,她许是得了李月季的提醒,准备的很是齐全。
“好的,还是娘想的周到。”张黑竹笑着颔首道。
“那是你月季姨提醒我的,想必她也是那么为李山竹准备的吧。”许氏闻言伸手摸了摸张黑竹的头,说道。
曾氏听说了李月季的父母在县城开的好运木器店生意火爆,堪称财源滚滚。她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再加上上次去谢氏家里,她是拿着一篮子鸡蛋去的,可她那个白眼狼的女儿谢茉莉看不上也就罢了,还让她的小姑子打她,真是气死她了。
她说她不想认自己这个亲娘!那行,断绝关系之前,她谢氏的嫁妆必须还给她们谢家。
谢老四是不许她去女婿家里闹的,毕竟女儿嫁的好,他谢老四的老脸上也有光不是吗?他还记得今年中秋节,许惊雷还给他送来了中秋节礼的,其中有两坛子幽州竹叶青呢,可真是让他在乡亲们面前长了脸面的。
曾氏自然是不敢去和谢老四说自己想去找谢茉莉算总账的事儿的,她借口说是去瞧瞧她生病的阿姐曾水娘。
谢氏没有想到她老娘曾氏竟然还敢上门来寻她。
有段日子没见,这个白眼狼女儿倒是变了不少,以前黝黑的脸变得白皙健康不说,那眼神一改之前的毫无生气,看上去就像是山间的清泉灵动有活力,还有点妩媚?
这么说这些日子以来,女婿待她很好?
“你来做什么?”谢氏见她进了院子,就没有请她往堂屋里坐着喝茶的意思,她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却不料曾氏被她气的,伸手往谢氏的耳朵一拧,骂道:“死丫头,看什么看,我是你亲娘,难不成你还在生我的气?”
谢氏用力的从曾氏手里挣脱出来,谢氏可以肯定她耳朵被揪红了,气死了!这是什么狗屁亲娘?真当她傻,刚才她也是用了力气揪了回去的。
所以曾氏此刻疼的龇牙咧嘴的。
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就听曾氏那气恼的愤怒声传来,“好啊,现在翅膀硬了,知道反抗你老娘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曾氏说着就到处找棍子,大有打谢氏的趋势。
谢氏气死了,自己婆婆岳氏还没有这么捏自己耳朵的,这个亲娘竟然如此恶毒,什么东西!谢氏愤怒的上前去用指甲掐曾氏的手臂。
“你……你给我拿来!”曾氏吃痛,力气大的挣脱开谢氏,恨道。
谢氏闻言一头雾水,她不知道曾氏想表达啥意思?
“什么?什么拿来?”谢氏问道。
“作死的臭丫头,你不是说你不想认我这个娘吗?那你把你的嫁妆钱全部还给我,我也好拿你的那份嫁妆去帮你大弟娶个新媳妇!”想到那白花花的一吊钱,曾氏眼红得头疼欲裂,伸手欲再拧谢氏,只是被谢氏躲开了去。
见此,曾氏双目瞪圆,唾沫横飞的骂道:“真是作死的贱丫头,那一吊钱呢!快给我拿出来!”
“那是我当初出嫁的嫁妆,既然是我的嫁妆当然由我收着,凭什么再拿来给你!再说了,你来我这儿,爹他知道吗?”谢氏闻言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知道不知道,你管不着!你快把一吊钱给我!你大弟等着娶新妇呢!”曾氏呸了一口水,催促道。
“哎呀呀,真是没有想到,这年头还有老娘催着女儿还嫁妆的,我这把年纪了,还是头回听见呢!”刘婶本来不想管谢氏和她老娘曾氏之间的破事。
但是她在听了岳氏的话后,就出来管了。
“二郎媳妇不是她老娘的对手,你去帮我骂骂那曾氏,不能让我二郎媳妇吃亏。”这是岳氏的原话,岳氏知道了二郎媳妇跟娘家人闹翻了,还被曾氏给伤透了心,气的都说断绝母女关系的话了。
岳氏这么想还是因为考虑到二郎媳妇现在正在慢慢的改变中,她现在去她这个婆婆房里叙话的时间长了,还给她真诚的道歉了,还给她纳了一条抹额,针脚细密,戴上额头上,她还算满意。
“你是什么人?”曾氏看见丑颜的刘婶,忍不住鄙夷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问你的女儿讨还嫁妆!你也一大把年纪了,你好意思这么做吗?你也不怕你这话传扬出去让你们村里人知道了笑话你!”刘婶冷嘲热讽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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