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问一下昨天的东西大约价值几何?”
“先生贵姓?”
马员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靠墙的凳子上,打开折扇扇了起来,又热又累啊。
福佑说:“那是,您呢就给引荐一下,讲价的事情给敲敲边鼓,我这位马管家对古董的事情也是略通一二,不会让您为难。”
这一日,顺治皇上打发贴身太监吴公公来府上请瑞王爷进宫,说有要事商量。没别的,换上亲王吉服就和吴公公进宫了。南书房里,顺治开门见山地说:“皇兄啊,有个事情要麻烦您了。近些日子,发现宫里丢了东西,如果不是朕用到它了还真不知道丢了,内务府是有登记的,大略地查了一下,整整丢了十件小古董,其中还有两件是国宝。因为平时用不着,贼就钻了这个空子,这不是欺负朕年轻不谙事吗?如果不是发现得早,这皇宫大内就给偷光了,您说可不可气?这事不宜声张。正好皇兄平时不上朝,您在外边到卖古董的商家留意一下,如果被人从宫里卖到那里,不管多少银子也买回来。朕已派御林军暗中把守出城渠道。你觉得应该是什么人作案?”
王爷对掌柜的拱了拱手,同样笑呵呵地说:“看看,有合适的便买。回身对马员外说“你先坐下,我转转。”
“无妨,无妨,我不也撞到你了吗?”福佑笑着说。少年也朝他一笑,顿时腮边出现了一对酒窝和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还有两颗好看的虎牙。他朝福佑也审视了片刻,随即拱了拱手,进了店。少年身后不远是一个身穿黑色练功服、肤色有些黧黑的漂亮女子,大约有十八、九岁,黑衣女子的身后还有一个伙计摸样的清俊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
他们就是瑞亲王福佑、工部员外郎马平和福佑的贴身侍卫田亮。前侍卫赵永病故,这位田侍卫是赵永师弟的儿子,曾经在峨眉山和一位道家师父学得绝世轻功,赵永临终时把还是少年的田亮托付给王爷,请他好生看顾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王爷当即答应,把田亮留在王府当了侍卫。这小伙子不但性格敦厚、武艺超群,而且聪明好学,识文断字很得福佑喜爱、赏识,后来就调到身边当了贴身侍卫,就是乔迁那天的四名穿金边侍卫服中的一位。
“周掌柜,我家老爷看这个买卖还不错,想往南边活动,收了货转手就卖了,谁到哪里去查?宫里不宫里的有何妨呢?烦您给引见引见。”
“凑合,凑合,勉强维持。”
“不收古董的地方收起来不是更方便吗?方才那家珠宝店的掌柜说玉龙纸行的掌柜在鉴赏珍宝上独具慧眼,凡事不可光看其表面。”
马员外立刻对这位掌柜的产生了好感,忙说:“多谢!多谢!”
周掌柜说:“引荐可以,别的在下就不好多言了。”
“二爷圣明!想事都和别人不一样。”
马员外说:“这鉴赏、评估古玩、字画,要有方方面面的学识修养,还要经常接触各种不同的古玩字画的真品和赝品,经过多年的磨练才能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周掌柜一定是家学渊源了?”
掌柜的就知道不是买东西的而是歇脚的,向里边喊:“长林!给几位客官上茶!”
福佑向周掌柜的拱了拱手:“福某佩服,原来是行家。”
分析了许多可能的情况,顺治说:“皇兄,工部员外郎马平马大人鉴赏古董最是内行,前些年他在内务府任职期间还管理过宫中的珠宝玉器,古董字画等,派他给您作个助手,你们去查一查此案吧,辛苦皇兄了。”
“您估得高了一点吧?”
“好说,好说。在下不过是给估个价。昨天那二位说明天还要在下帮他们估一估另几样东西。说明一点,估价是估价,你们可以还价,生意嘛,哪有一口价的?”
王爷说:“你累就说你累,别打本老爷旗号。到前边那家纸行瞧瞧,就好吃中饭了”。
“臣以为,应该是皇上身边的人、懂得古董价值的人或者是进出宫方便的人,以太监嫌疑最大。大臣们上朝议事,下朝回府,这些东西都在东宫那边,他们接触不着,所以应该和文武大臣没关系;后宫嫔妃足迹有限,应该和她们也没什么关系;侍卫们当值都很严格,不准许带东西出入,应该也没问题。当然不排除有其他情况。”
正待福佑回身要回答周掌柜的问话时,“砰”地一下,一个人撞在福佑身上。那人也是脸朝后跟人说话。定睛一看,是位十六、七岁的少年,身材细高,身着华服,相貌清俊,潇洒飘逸。撞上了福佑,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拱手道歉:“对不住,在下莽撞了”。
“啊,周掌柜,福某看见别的纸行还兼营古董,收益不是更大?”
福佑不动声色地问:“您怎么知道他的东西是真货呢?”
“对,朕还认为,如果是太监,这人必定是年纪大了,要出宫了,想弄些银子。他还想尽快出手,怕被抓住,宫里的东西都是很珍贵的,登记在册的,他不敢要大价引起人注意。”
王爷知道马员外和自己开玩笑,也不生气,三人进了这家字号为“玉龙纸行”的小店铺。一迈进门槛,掌柜的就笑呵呵地迎了过来“几位客官,要买什么?”
“您去纸行干什么?那里只卖文房四宝,又不收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