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娑月除了每日去给皇后请安,几乎足不出户,又因她尚未侍寝,在栖凤宫与后宫众人相见倒也无人刻意为难她,遂平静地过了几日。只听说那玉嫔已经承了宠,已经晋了婕妤,又得了皇上和皇后不少赏赐,一时之间出尽风头,当真是新人中的第一人。
身份贵重便有这点好,册封的品级高,入宫后又容易引起皇帝的注意,步步高升不在话下。即便没有引起皇帝的注意,也会因为品级较高先得到传召,先发制人之下,让她占了先机,若是再有点手段,底下的新人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
洛凝的承宠早在江娑月的意料之中,她容貌出众,可与淑妃、瑶昭仪比肩,出身又好,这样的女子是不可能被皇帝忽略的。因为早有预料,所以江娑月心中很是平静,倒是珍珠琉璃等人有些失望,常常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这几日闲暇,江娑月忽又想起太后曾要她多去走动,上命难为,即便她对太后的示好实在有些暗生警惕之心,却也不敢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已经歇了几日,若再不去恐怕会叫太后认为她不识抬举,遂叫珍珠、珊瑚伺候她稍作梳洗,换了出门的大衣裳。
因是要见太后,须打扮得庄重精致,不可过于鲜艳妖娆。江娑月便指了一件紫罗兰色如意纹的湘绸直身褙子,下面是淡紫近白落雪纱的束腰裙。三尺青丝绾了随云髻,带上赤金镶翠蝶翅钗,这钗也是她在家中定制的,妙在以金丝绕成弹簧,将蝴蝶点缀其上,行走时蝴蝶微微颤动有如偏偏飞舞,不同于一般蝶钗的死板。
江娑月又指了匣子里那朵嵌蓝宝石掐丝君子兰鬓花,珍珠会意,取出来替她簪在鬓间。
照了照镜子,江娑月满意点头,清新又精致,想必应该符合太后的心意。
收拾妥当,又叫珍珠捧上前几日抄的佛经,带着她去了慈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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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慈安宫,一番通传,竟是魏嬷嬷亲自出来相迎,倒叫江娑月内心愈发疑惑,看来太后确有礼遇她的意思,否则也不会派身边亲信出来迎接,只是太后这份善意到底因何而来,不能不叫她费心思量。
入得正殿,喝了一会子茶。太后便由魏嬷嬷扶了出来,只见她仍如初次请安那日一般素净的打扮,穿着家常的石青色团福宽袖缎衫,头上也只簪了碧空寿字纹的翡翠簪。
江娑月忙行礼请安,奉上抄写的佛经。
太后接过佛经看了看,和颜悦色地对江娑月说:“江良媛的字很是不错,心思也巧,这般大的字便是予这个老眼昏花的也能看得清,难为你有心了。”
江娑月恭谨地回道:“谢太后娘娘赞赏。太后娘娘正值韶华,哪里会老眼昏花呢。”
太后笑得慈祥,道:“老了老了,不服老都不行了。这时间啊,过得快得很,想当初予进宫时也是这般花一样的年纪。江良媛你年方几何啊?”
江娑月柔声答道:“正是二八年华。”
“那和予进宫时一般大呢。”太后脸上现出追忆之色,“你别看予现在是个老太婆了,年轻的时候可也不比你们长得差呢。是吧,魏嬷嬷?”
立在一遍的魏嬷嬷赔笑道:“那是,咱们太后当年可是京中有名的美人呢。”
江娑月也道:“太后娘娘的风华又岂是我等可以相比的,娘娘虽年长些,但这一身的气度,便是我等望尘莫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