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将厨房送来的饭菜一一在桌上摆好,又给江娑月盛了一碗汤,道:“小姐,这红枣乌鸡汤最是滋补,小姐今日可要多用些。”
江娑月浅尝辄止,道:“我给你的那些药材可煎好了?”
珍珠点头,取出一只青花瓷瓶,道:“得的药汁都在这里面了。”
江娑月接过瓷瓶,拿在手上微微晃动,眼神闪烁不定,问道:“煎药时没被人看见吧?药渣可处理妥当了?”
“小姐放心吧,没叫旁人看见,药渣我已经倒进池子里了。”
江娑月点点头,拔开木塞,将瓷瓶里面的药汁全部倒进了汤盅里,褐色的液体很快便被鸡汤稀释了,半点痕迹也没有。
“你去将教习嬷嬷请来。”
片刻功夫,珍珠已经将那宫里来的教习嬷嬷请来了。
“小主唤奴婢来有何吩咐?”
江娑月笑道:“嬷嬷不必这样客气,您这些日子教我宫中礼仪,着实辛苦。今日母亲吩咐厨房给我炖了补汤,嬷嬷也用一些吧。”
珍珠盛了一碗汤递到教习嬷嬷面前,这嬷嬷虽是宫中赐下的,但毕竟也只是奴婢,面对即将册封的主子,又哪里敢推辞什么,忙伸手接过,道:“奴婢谢小主。”
“嬷嬷不必多礼。”江娑月微微一笑,仍旧端起碗来用汤。
那教习嬷嬷才喝了一口,便脸色突变,她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见的多了,见识自然也非一般内宅女子可比,她只不过尝了一口,便察觉出这汤里被人下了对女子不利的药材。
她偷眼瞧了一眼江娑月,发现江娑月正一无所觉地喝着汤,一时间心电急转。这药材绝不是无缘无故被下到汤里的,背后必有主使,能够指派下人给已经中选的小姐下药,这背后主使的身份想必也不简单,这家的主母最有嫌疑。
她来到江府已经好几天,自然知道江娑月乃是庶女,非江家主母所出,便暗自猜测是否是江家主母不忿庶女中选,这才要给她下药。
想到这里,她略微不屑,这主母也不知是胆子太大还是太过愚蠢,家中好容易出个小主,将来可是要替府上谋前程的,哪有这样自毁长城的,还挑着她这种经验老道的人在场的时候。
她可趁此揭破此事,在这位小主面前立上一功,倘若这位日后飞黄腾达了,记着这份相帮的恩情,她也能得些好处。只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却不知该不该一头撞进去。
犹豫间,她无意识地一抬头,正撞见江娑月望着她,一双眼睛清清仿佛已经洞悉了她内心的一切,但看她是否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倒叫她一时分辨不清这位小主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了。罢了罢了,便是得罪了江家主母又何妨,反正自己不日便要回宫,还怕了她不成?!反而是眼前这位,将来若是一朝得势,那可是实实在在能左右自己性命的主子,若这点关系还拎不清,可白白在宫中混这么些年了。无论这位小主知情与否,她揭破这件事总是功劳一件的。
“小主,快放下这汤!”
江娑月等的就是她道破这汤中的玄机,便放下碗,问道:“嬷嬷怎么了?”
教习嬷嬷左右环视了一番,回道:“小主,请借一步说话。”
江娑月看了一眼珍珠,珍珠领会她的意思,起身将门窗全部关上。
江娑月见教习嬷嬷露出为难之色,便道:“珍珠是我的心腹,不必避讳她,嬷嬷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