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从外头匆匆而来,进得正房向江田氏回话,道:“夫人,老奴打听过了,六小姐每日都喝了夫人送去的汤。”
江田氏冷哼道:“算她识趣,她便是不喝,我也有旁的办法。”
吴嬷嬷附和道:“可不是么,她身边有夫人您的人呢,只是老奴有一事不明,咱们何不买些药粉,叫那梨儿下在她的茶水里,岂不方便省事?”
江田氏道:“此时干系重大,若是一个不慎叫老爷知道,可就麻烦了,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梨儿虽是我的人,可在那死丫头身边待了好几年,焉知没有生出二心来,这样要紧的事情我哪会交给她?!况且,药粉这东西下在茶水里,到底容易被尝出来,哪里有买了药材炖在汤里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吴嬷嬷奉承道:“老奴愚钝,还是夫人想得周到。”
江田氏笑道:“行了,你也别讨好我了,这些日子你好好盯着那丫头。我如今可算看出来了,这丫头可不是个好糊弄的,前头那几个哪里有她这样深的心思,从前还真是小看了她。要不是这次摊上萧家这事,只怕她还藏得叫我们看不出来呢。”
吴嬷嬷应道:“是,夫人可是有什么打算?”
江田氏道:“打算?自然是打算替那丫头寻一门好亲事了。你没瞧见她门都没出就勾搭上了萧世子么,先前还有何家来提过,我再不安排,还不知又有什么人上门提亲呢。这回老爷是没应萧家,万一下回有好人家就应了呢。”
她在“好亲事”上加重了语气,声音中透着森然,嘴边慢慢浮起一抹诡异的冷笑,勾勒出致命的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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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江田氏果然时常出去走动,替江皎月和江娑月打听合适的亲事,只是这合适的标准可是千差万别。
忙活了好几个月,才选出了两、三户人家,对于江田氏来说,既要对方的家世对江家有所助益,又不想挑个才德兼备的便宜了江娑月,可是大大费了一番心思。
其时已至早春,江田氏便打算借着踏青的名义带着江娑月出门相看一番,打发了如梅来通知江娑月。
如梅一走,珍珠便急道:“夫人从前极少带小姐出门,更别说出去游玩散心了,哪里就这般好心了,只怕是要带小姐去相看,这可如何是好?”
江娑月笑道:“瞧把你急的,何至于此。”
珍珠跺脚,道:“小姐——亏您还笑得出来,这会子都火烧眉毛了,若是真被人家相中了可怎生是好。”
若是换了从前,江娑月此刻也一定会很伤脑筋,只是如今得知了江肇林的打算,她便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江肇林不松口,江田氏一个人是成不了事的。
江娑月安抚珍珠,道:“放心吧,她吃不了我的。”
珍珠只当江娑月是安慰她,仍是放心不下,道:“小姐,要不咱们称病吧,病了可就不用去踏什么青了。”
江娑月摇头,那边刚一通知,她这边就说病了,江田氏哪里肯信,到时候又要折腾出麻烦来,她既得了江肇林那头的把握,又怕什么江田氏,就当出去散散心好了。
她淡淡一笑,道:“没事的,如果我料得不错,父亲对我的婚事已经另有安排,正房那位是不会得逞的。此次出门我便带着桃儿好了,你在家守着,若娘亲问起来,你便照我说的回她,免得她心中担忧。”
珍珠听了这话,这才放下心来,伺候着江娑月一番梳洗拾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