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殷九九掖一掖她的被角,便退了出去。
嘉禾关就这样落入了她的手中,关内外的人因为没有了战事的威胁,欣喜的走上街头,开始了正常的生活。
殷九九他们在关内稍作休整,挥兵南下,丹城因为有长风阁作内应,里应外合,不过数日便被拿下。而在江城他们联合当地的水匪,同样不费吹灰之力攻下城池。
渡过涡江,过了苏城便是燕京。赵越囤兵于涡江对岸,拉开防线,阻止他们的前进。
夕阳西下,霞满两岸,滔滔江水与天同色。殷九九换下沉重的战衣,只着一袭鹅黄衣裙,乌发随意的挽在脑后,立在江头。
浩渺烟波里,依稀可见对岸一个个军帐,似乎还能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好似能穿过这这浓重迷雾一直看进她的心底,人唯一不能把握的便是自己的心,不管是爱,还是恨,或者只是厌恶,那些人那些事都会呼吸一样,伴随一生。
萧赜:“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他知道,比起不爱一个人,忘记才是更难的。不管是忘记爱,还是忘记恨,生生世世的纠缠,赵越这个人已深入她的骨血。
她回转身来,眸光有些失焦,望着他说:“萧赜,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萧赜轻握住她的肩头,郑重的说:“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若不是他轻信母神,又怎么会留她独自面对这一切,承受生生世世的凄苦。“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和你,幸福终老。什么家国天下,母神之咒,通通抛去。”
殷九九苦笑,“所以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继续。杀!”
最后一个字似用尽力气说出来。他们别无选择,哪怕他们从来没有贪图过权欲,却是为了这简单的愿望不得不拼尽全力。
“想到对敌良策了吗?”萧赜转移她的思绪。
“涡水宽20里水路,表面平静,激流暗涌,水深不可测,不管是我们攻过去,还是赵越打过来都非常困难。若是打水战的话,镇西军久居大漠,必败无疑。所以,只能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萧赜颇有深意的重复这四个字。
殷九九:“没错!”
萧赜看着她狡猾如狐的笑容,摇头失笑,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愁情满腹,马上又是这副鬼精神情。
“啊,江州山水好风光,郎君陪我一揽湖光山色可好?”她突地调皮的笑道,往前疯跑起来,鹅黄衣裙在阴沉的天空下好看的像一只春蝶,灵动俏皮。
她跑出数丈,蓦地回身,手挡在嘴边,握在喇叭状,喊道:“萧赜!我们私奔吧!”
“好,私奔吧!”萧赜大声回应道,飞身到她身旁,牵了她的手飞奔起来。
静静的涡江似受到二人快乐的感染,打着注注漩往前流淌着,风拂过芦苇丛,翻涌起层层白浪,惊飞一排排水鸟,直击长空。
一艘小小的船慢慢的自芦苇丛探出半个头来,船工横样的男子抬了抬头上的斗笠,平凡无奇的脸上,一双眸子璀璨生辉,眺光悠远的望向笑块消逝处。
涡水的平静终是没有坚持太久,三日之后,赵越向殷九九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