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植脏,阿植脏。”
宁好的手僵住没动,他却还在一直躲,声音里都带了哭腔,“阿植脏,不要弄脏,不脏,阿植,不脏。”
她蹲下身,一把握住那个傻子不断挥着的手,对上他呆住诧异看过来的眸子,突然就伸手摸了摸他那看起来脏兮兮,却也毛茸茸的头,感觉到他小动物一样随着她抚摸的动作轻蹭了两下。
边蹭还边在看她的脸色。
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温柔,“阿植哪里脏了,阿植的眼睛比谁都要干净。”
“阿植脏!”那傻子居然和她呛声,很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意见,“阿植弄脏包包,不给吃饭饭。”
视线很留恋地看着她身后的碗。
宁好颇有点哭笑不得,知道傻子要是死心眼了更了不得,只能细细和他解释,“阿植是想帮我把包捡起来才会弄脏的,不给你吃那个是因为实在太凉了,吃了不好。”
傻子明显没怎么听懂话,只抓住了“不给你吃”,“阿植吃慢慢,给阿植。”他又看了眼那口碗,语气更委屈了,“香香,饿。”
扁着嘴用空着的手去摸肚子。
宁好也懒得再和他解释,一手拿着被子,一手端着碗准备上楼,“呆在这里不要动,我再给你去烧一碗。”
看见那傻子似乎想要跟着碗跟上来,她叹了口气,再看过去时就换了表情,很是严厉地来了句,“不要动!”
又一次起到了暂停键的效果。
去厨房烧上水,宁好就去杂物间翻起了之前的衣服,最后右手碗左手羽绒服地第三次下了楼,踏重了的步子一层层地亮起来感应灯,“要不是看在你帮了我,看起来又可怜的份上”
坐在一边不断地提醒那个傻子吃慢点,结果她一错开眼,余光就看见那傻子呼噜噜地喝完了汤,正准备把脸迈进碗里舔一舔。
虽然之前就猜到了,但真的视觉冲击来的时候还真有点接受不来啊。
宁好回家再看到玄关那双红色的高跟鞋时,默默地伸手把它放到了柜子里。
第二天下楼上班时那个傻子真的还在,她顺手把手里另外一只装着早餐的保鲜袋递了过去,走了两步后回过头来念叨,“不要吃太快。”
那傻子认真地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
宁好下班后照例去附近的菜场采购,一手拎着菜艰难地蹲下身去继续挑拣时,看见了身后两步外呆呆跟着的傻子。
穿着身女式的淡紫色羽绒服,连拉链都拉不上,只能大喇喇地敞着被风吹,加上那头堪比犀利哥的造型,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视线。
她招了招手,把满手的袋子递过去,“过来,帮忙拎着。”
充当了苦力的收获就是宁好在下楼倒垃圾时顺带给他送了晚饭,用的还不是一次性餐盒。
当然也没让他舔。
一日二餐的模式就这样诡异地坚持了下来,以至于宁好有一天下了公交车之后没往家走,而是在原地踟蹰了一会。
她盯着那个角落看了三分钟才反应过来。
那个傻子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