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正半,沈府静悄悄的,除了守夜的侍从丫鬟,各个院子的人都已经安然入睡。
苏荷伺候裴以宁入睡后,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准备宽衣睡去,未想窗外忽然似有黑影闪过,她顿时警惕地望向窗台,“谁!”
一声细细的利器嵌入木板的声音过后,房外又安静了。
裴以宁尚在浅睡当中,或许是与生俱来的警惕心,这声细微的声音让她瞬间清醒过来,“苏荷,怎么了?”
“刚才似乎有人来过。”
裴以宁皱皱眉,“你且出去看看。”
“是。”苏荷应了一声,轻声开门出去,未几便已回来,手里多了一张纸条,递给裴以宁道:“从窗外的一支飞镖上取下来的。”
裴以宁疑惑地接过纸条,打开,里面的内容却让她更加困惑——
“有急事相商,见纸条请速至西跨院的凉亭。”落款是沈薄言。
苏荷看了也是一头雾水,“沈薄言这个时候约小姐出去做什么?”
裴以宁冷笑,“是不是沈薄言还未曾可知。”
“小姐是说……”
裴以宁起身穿衣,“我倒要看看是谁想弄什么把戏。”
苏荷有些担心,“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去为好。”
“万一真的是沈薄言呢?”
“这……”
“在这个沈府,除了忍冬和深不见底的沈庆你对付不了,还有谁能从你眼皮底下拿我何如?”
“这个倒是。”苏荷释然,“我还以为小姐要只身前往呢。”
“夜深人静的,我只身前往做什么?不过,”裴以宁顿了顿,“未到真正有危险的地步,你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可就没办法引蛇出洞了。”
苏荷垂眸,“婢子明白。”
夜深露重,月色撩人,露水沾衣,从宁归院出来,绕过莲湖,再踏进跨院,两人的裙摆均已被打湿。
苏荷提了提裙摆,往亭子张望着,“小姐,似乎没人在那里。”
裴以宁若有所思,停了下来。
“小姐,我们还……”
苏荷话未说完,脑后忽然挨了一棍重击,她只觉一阵剧痛传来,就晕眩了过去。
“苏荷!”
裴以宁惊呼一声,刚想扶她起来,身后又忽然一道黑影闪过。
“谁!”裴以宁警惕地回头张望,却没料到猛地被人用毛巾捂住脸,湿重的毛巾带着浓浓的蒙汗药的气息,裴以宁挣扎了一会,只觉越来越头重脚轻,硬是支撑不过浓浓的困意,也昏睡了过去。
身后那人发出一声狞笑,“二少爷,搞定了。”
沈世秦眉开眼笑地从暗处出来,从那人手里扶着裴以宁到自己怀里,低头望着裴以宁沉睡的面容,又发出一声长长的轻笑,对那人道:“你可以回去了。这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小心你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