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合虽是担忧,但也相信裴以宁自有分寸,寻思着回头找个机会提醒提醒便是,也就暂将此事放下了,端起自己跟前的那碟糕点,笑道:“四姨娘似乎也钟爱甜点,我给她送些去。”
赵佩兰神色如常,笑意未减,“她这样对待你们二人,难得你还惦记着她,去吧。”
楚青合淡笑着点点头,退出去了。
裴以宁见赵佩兰有些乏了,便也道:“夫人,才刚刚接待了秦夫人,怕是也累了吧,宁儿就不打扰夫人了,待剩下的玫瑰透花糍冷藏时间够了,再给夫人送去尝尝。”
“好,好。言儿,你送送裴姑娘吧,我就先回去了。”
沈薄言连忙站起来,“母亲慢走。”
待赵佩兰走后,裴以宁莞尔一笑,“不过是从正厅去厨房,就不劳沈少爷相送了。”
从之前赵佩兰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便知,她让沈薄言送裴以宁的深意,左右不过是给两人制造相处的时间罢了。
裴以宁一心想着如何博得赵佩兰的信任,却万万没想到,她会动了这个心思,也不知是不是一时玩笑之言。
或许,恰好因为秦夫人和秦萝来,才让她开始留心沈薄言的婚事吧。这几年她疏于打理府中事务,不与沈薄言亲近,但秦夫人此次的目的,太明显了,不管秦萝是不是赵佩兰心目中的儿媳人选,她都应该已经意识到,沈薄言即将弱冠了。
苏荷和忍冬都在外面,此时正厅里就他们二人,又被赵佩兰刚才那么一说,着实有些尴尬,不过沈薄言倒正好有话想与裴以宁说,便微微一笑,“母亲吩咐的事情,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要听从。”
裴以宁有些诧异,但转眼便猜到了沈薄言怕是有话要说,便也轻笑道:“如此就烦劳沈少爷了。”
出了正厅,两人却是都沉默着,就连跟在后面的苏荷和忍冬也不付一言。
走了一段路,苏荷有些忍不住了,悄悄用手肘撞了撞忍冬,细声道:“你家少爷今儿个是怎么了?”
忍冬迷茫地望着她:“什么怎么了?”爷不一向这样么?
“你个榆木脑袋。”苏荷忍不住白他一眼,也不与他说了,徒留忍冬一人凌乱。
说来那沈薄言轮廓分明,面如冠玉,眸如辰星,剑眉入鬓,着实仪表堂堂、雅量非凡,又是个谦谦君子,年轻有为,的确是个夫婿的好人选啊,只可惜……
快行至厨房时,沈薄言终于停了下来,好一会才道:“裴姑娘,沈某有个不情之请。”
“沈少爷直说便是。”
沈薄言微叹一声,道:“裴姑娘是个聪慧的人,应是早就看出来,母亲与我,并不十分亲切,甚至有些疏远。母亲的病时好时坏,反反复复,却不怎么配合我医治,其实我也明白,母亲是心疾,终究是只能靠她自己的,只是母亲这些年一直郁郁寡欢,直到裴姑娘入府,情况才好些。母亲似乎极为喜欢裴姑娘,还请裴姑娘多陪陪母亲,疏导疏导她,不要执着于那些心结。”
身为儿子,不仅不能为母亲分忧,反而因为未知的原因被母亲刻意疏远,是谁心里都会难过的吧。
裴以宁也不着痕迹地微微叹息,道:“沈少爷言重了。夫人是长辈,我等是晚辈,即使沈少爷不说,我也定会尽力而为的,这是本分所在。”
不过有了沈薄言今日这番言语,她倒也更加名正言顺去接近赵佩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