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笑一声,而后象征性的抬手,却在衣袖摆动间,果真闻到了一股子的香甜味道,他猛的瞪圆了眼:“这。。。这是什么味道?奴才,奴才可没用香粉啊!”
皇甫谧双手一紧:“兴许不是什么香粉,你好生想想,这个味道,有没有在哪里闻到过?”
这样问着,李德胜倒是稍稍沉寂了一下,思索半晌,忽而抬头:“奴才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正阳宫里焚的安息香嘛,定是奴才方才进去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安息香?
皇甫谧翘了翘眉梢,怎么会这样巧?玉笙楼闻到的味道,便是正阳宫的安息香,难道,问题就是这个?
念及此处,他将李德胜往跟前捞了一把,用只有两人才能够听得到的声音在他耳边道:“李公公,你现在帮我办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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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胜很快便回,带着方才在正阳宫趁着皇帝与德妃不注意的工夫从香炉里偷来的尚未燃烧尽的香料交给了皇甫谧,而后又急急忙忙的折返了回去,而皇甫谧,则是带着香料,一路回到了衡王府。
“菀儿---”
径直的回到房中,时辰尚早,孟菀才刚刚起身,这会儿迷迷糊糊的被皇甫谧拖下床榻来安置到桌案前,而后将一个纸包打开。
“你快闻闻,这个味道熟不熟悉,有没有在哪里闻过?”
也不知是不是跑的太急了的缘故,这会儿他的浑身有些燥热,纵然褪去外衣,也依旧难耐。拉着孟菀的手,她的手微微凉,他的周身滚烫,稍一触碰,他的心中竟然闪了一丝的异样。
他忙不迭的摇了摇头,心说这会儿正经事还没办完,怎么会心笙意摇,真真儿是色虫熏脑了的感觉。
孟菀却不知他这会儿心中的千回百转,他让她闻那味道,她便依言而行,坐在那里打开纸包来俯身下去,然只稍稍闻了一下,便猛地跳了起来。
“皇甫谧,你这个坏蛋,竟给我闻这个,你说,你有何居心?”
一句话,让皇甫谧一愣,倒是有些不解。
这会儿孟菀已经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而后也不等他解释,转身就往里屋走。
皇甫谧忙不迭的站起身来:“诶诶,先别走啊,告诉我,这是什么香料?”
脸颊微微红,目光朦胧而疏散,孟菀瞧着,这会儿总算是察觉出了异样,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真是滚烫,她的脸,越发的沉了下来。
“你闻那个香料了?闻了很久?”
“嗯。”
“你不知那是什么?”
“总觉得味道熟稔,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菀儿,你可是知晓?”
孟菀的脸色更沉了,这会儿也没工夫理会他,自顾自的转身去湿了帕子,而后走到他的跟前,认认真真的帮他擦拭起了脸颊。
微凉的触碰,皇甫谧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果真思绪清晰了不少。
孟菀见状,这才稍稍安心,将帕子扔到了盆子里,而后望着他,道:“真是没记性,那不就是掺杂了曼陀罗的香料,你哪里弄来的那种鬼东西?”
曼陀罗?
皇甫谧这才想起来,先前孟珺瑶要害菀儿之时,曾给她下毒,下的便是这曼陀罗的香料,想要借此催情来毁掉她的名声,因为有些久远,所以皇甫谧不怎么能够记得清楚,这会儿孟菀一说,他便想起来了,随即,便猛地站起了身。
这样说来,德妃便是用这曼陀罗的香料来控制了父皇?让他对她不能自拔?
心中惊愕不已,怎么都想不到宫中会有这样不入流的招数,更可恨的是德妃与皇后,竟然这般做,她们想做什么?控制父皇,然后呢?要知道,曼陀罗少量会催情,若是久用,不但会伤身,还会精力衰竭而死,她们,她们竟然这样大胆!
当下握紧了拳头,朝着桌子,重重的敲了下去,随着桌案震动,茶杯被震得四分五裂,四散开来。
有一块不偏不倚的插入了他的手掌,鲜血瞬间涌出,他却似是浑然不觉,只是目光喷火的望向窗外,恨不能,当下便将皇后与德妃碎尸万段。
竟然这样卑鄙,她们,她们想要害死父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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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御接到衡王府传来的消息,一刻也不耽搁的便赶了过去。
这会儿孟菀正在给皇甫谧包扎,旁敲侧击的问了事情的始末,也知他为何这般生气,等到皇甫御来了,她便起身,将空间让给了那一对兄弟。
皇甫御走到了皇甫谧的跟前:“老七,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查出了什么来?”
皇甫谧这会儿已经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他知这个时候不能急,皇后既然敢这般算计父皇,定是有了完全的准备,所以他要淡定,要与五哥好生的商量。
“嗯。”略略点头,抬头看了一眼皇甫御,而后将桌案上的纸袋推到他的跟前,方将查出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通。
皇甫御本还不觉得怎样,如今听皇甫谧这样讲着,越听人越惊愕,越听越难以置信,到了最后,他几乎要惊呼:“母后,母后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是啊,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皇甫谧也不解。
这么多年,皇上虽并不宠爱她,但是对她却也算客气,而她对皇上也一直恭敬有加,怎么忽然的便会如此算计?
难道她想置皇上于死地?
这样想着,两人越发的不安生了起来,却又知这个时候,谁都可以不安生,唯独他们两个,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镇定处事。
于是商议之下,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先见到皇上。
片刻也不敢耽搁,两人当下便进宫,虽然皇上说了,任何人都不见,但是若是通禀,说不定还有机会,更何况,还有李公公,这会儿也只能请他帮忙了。
他们这样想着,却不料到了正阳宫却被拦在了门外,李德胜也不见踪影,只有几名面生的侍卫守在那里。
见到皇甫谧与皇甫御,当即拦住,而后道:“两位殿下,万岁爷在里头歇息,二位请回吧!”
正阳宫的守卫一向都是孟珺珩安排的,皇甫谧大多都认得,但是这会儿的这几位,却是个个眼生的很,他不由得蹙了蹙眉头:“你们是新调派过来的?是孟大人安排的?”
那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而后颔首,却是缄口不言。
气氛一下子有些诡异,皇甫谧看了皇甫御一眼,也察觉出了异状,这些人若不是孟珺珩的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皇后。
她竟然连正阳宫的守卫都自作主张的换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甫谧眯了眯眼,而后对着其中一人道:“本王今儿个非见到父皇不可,若是谁要阻拦,休怪本王不客气!”
凌厉的语气,唬的那人一个激灵,然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挡在那里。
皇甫谧不由得越发的气恼了,从其中一人的腰间拔出佩剑便要动手,这会儿,却忽听有太监高唱:“皇后驾到---”
皇甫谧一愣,手便顿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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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听了消息而来的,便是知晓皇甫谧的难缠,若不亲自出面,那些侍卫根本摆不平。
这会儿左右各十双宫女跟在后头,排场奢侈的走了过来,望着皇甫谧一脸的怒气冲冲,再看看他手中的佩剑,不由得勾唇,冷冷一笑:“老七,宫中不许亮兵器,你怎么又忘了,回宫都这么久了,宫中的规矩何时能够适应?”
还是那副虚荣的嘴脸,皇甫谧却连应付都懒得,这会儿干脆撕破了脸,反正皇后的真面目他已经看得清楚。
“皇后,我要见父皇,我不管你想怎么样,赶紧让你的人让开,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连母后都不叫了,俨然气急败坏到了极致,皇后见状,脸色不由得一沉,却只是一瞬,随即道:“皇上下令,谁都不见,老七,回去吧!”
“少给我来这一套,我知是你在背后搞鬼,趁着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赶紧收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