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绪一转,又想到乡下庄子里杨氏的事情。
这女人心思极为阴险,又会故作姿态,说的话能迷惑人心,她是不大理解为何阿娘不早早除去她的。难不成是在担心阿爹?不,不会,阿爹也是恨着杨清舒的,又怎会在意她活着,还是没有活着呢。
沈玉珠不大愿意让杨清舒活着,她能让沈云楼多活几年,是因为一切皆因沈云楼起的,她在那么上辈子出现过的人,事,都会来的。只有来了,她才好一一解决了。若是她早早死了,自己要报仇的人却不出现,这怎生是好。自然只叫她多活几年罢了。
而今三皇子和七皇子斗的颇热闹,顺藤摸瓜也能进揪出不少人来。
没想到杨氏贼心不改,这么多年了,依旧惦记着沈府女君的位置呢。居然还联系上了沈云楼,连乡下庄子里的家生子双柔都送到京都里做丫鬟来了,被沈云楼挑上的举动,在她来想,也是一种计划中的事了。
只是杨清舒这人是忌讳,沈玉珠不敢将她放出来,现在他们都联系上了,也就不能继续放任下去了。
那乡下庄子隔的这般远,自己是不会去的,于是伸手招来侍书,让她附耳过来,轻声吩咐着:“且叫人这样……”
听完后,侍书面容凝重的退开,郑重的点点头:“奴这就下去好好着人去办妥当了。”
沈玉珠见她这副样子,微微恍然,仿佛又看见了上辈子那个对她忠心耿耿,到死都为她谋划的丫鬟。不禁流露出真切的微笑:“侍书,等这些事一切都妥当了,我就为你安排一个好人家,定叫你这一生都极好极好的。”
从未见过沈玉珠这样的侍书愣了不少,受宠若惊道:“不、不……我,奴不要嫁人……”她以为沈玉珠是要赶她走,一时担心害怕更多的是伤心的看着她。
“你莫哭,莫急。”沈玉珠安慰道,见她心神慢慢稳定下来后,才说:“嫁人不好么,嫁人了你还是在我身边服侍着,就同阿娘身边的鞠容一样。”
侍书这才明白过来她是这意思,只是她如今还没有想着嫁人,对于沈玉珠说的话也不大想要去考虑,只得胡乱应下:“先等等吧,等日后再看。”
沈玉珠知道她是慌神了,也就不逼她,再同她细声细语了几句,就叫她去做自己吩咐的事了,自己则继续看书,只等后面几日等待好消息了。
天气很冷,雪停了以后,还有瑟瑟寒风在吹,叫人加了一件衣服,又忍不住多添一件在身上。
这日沈云楼极为高兴的接了一位同她关系甚好的女郎叫人送过来的宴会帖子,正看着是个风雅的以雪煮茶的宴会,上面还说了不仅有女郎,还有儿郎会在宴会上出现,沈云楼就想着三皇子会去,卲璋也会去了。
她被这两位俊美的儿郎追逐,讨好,爱慕的这些日子里,已经非常享受三人之间这种关系了,哪怕三皇子已经娶妻了,儿女有了好几双也不在乎了。她只记得那种被追求的感受,享受着三皇子带给她的权利的底气,享受着卲璋对她柔情蜜意的照顾,似是深深沉醉进去了。
“楼娘子,今日穿甚么样式的衣裳啊?”双柔踏着特意学习了抱琴走路柔美的步态进来,细声细气的问着,经过在沈府日子的打磨,和京都风气的洗礼,见多了世家中丫鬟貌美不凡气质上乘的洗礼,双柔自认为自己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面容微黑,寒酸小气的乡下丫头了。
沈云楼合上带有香气的宴会帖子,唇角扬起一抹骄矜的笑,眼中有妩媚的光华流转,她一直有意让自己身上的气质越来越勾人,叫走进来的双柔一双眼目紧紧放在她身上,就怕自己记不住,回了自己的屋里以后学不会她的曼妙。
“要白色的,少一些图案,今日是以雪煮茶的宴会,就附庸风雅一番吧。对了,将我今年缝制的新一件狐狸毛披肩拿出来,不,还是算了,太华贵会叫人看出来的,还是往清丽脱俗这方打扮吧。”沈云楼对双柔细细吩咐着,坐在镜子前,对着她自己的所有饰品左挑右挑起来。
双柔心里早就羡慕的不得了了,只是现下要为沈云楼装扮,只有收敛了她心里那些见不得人更不能叫她如今服侍的主人知晓的心思,细心的为她梳妆起来。
这时候,外面沾了不少寒意的抱琴匆匆进来,她看见近日在沈云楼面前越来越得宠的丫鬟后,眼中目光变了变,又马上恢复过来。她手中还拿着一封信,走到沈云楼面前:“楼娘子,季先生来信了。”
沈云楼早已注意到抱琴手里拿着的东西,她以为又是从乡下庄子里传来的一些有关于她那个便宜娘杨氏的消息和传话,也就叫停了双柔为她梳妆的动作。
“拿过来。”沈云楼道。
接过了抱琴递过来的信,沈云楼小心仔细的查看了一下信封是否有被人拆开的痕迹,看了片刻确认只有她自己才是唯一一个打开的人后,才放下心来。撕开一个缺口,将信拿出来,轻轻抖开。
转一个身,背对着双柔和抱琴,沈云楼仔细看着她手里的信。只是下一刻,脸色突变,她猛地站起身,叫身后两个丫鬟都吓了一跳,只见她脸色苍白,像失了血色一样难看,只听她口中不停喃喃着:“怎么会……不、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
沈云楼不可置信的想着,隔得京都天远地远的乡下庄子,怎会无端起火,死伤一片呢!
还偏偏这么凑巧,就在他们决定安排这具身体的亲身生母杨氏不日返回京都,卷土重来的时候呢?!
这场到底是意外,还是不是意外的意外,彻底打乱了沈云楼暗地里的一些计划,无怪乎她会突然花容失色了。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了,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