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云楼在卲璋和三皇子身边游走,贵女圈中不少人是知晓的,不过话还是从同沈云楼关系好的庶女口中传出来的。也不知是不是听了沈云楼的意思,缪缪几句,听者有意,自然就会胡思乱想更多。
本以为有了不少底气能和沈玉珠对着干,她也就没想着这么快就认输了。于是梨花带泪的轻轻抽噎着,当着卲璋的面,心伤至极的对紫嫣道:“阿姐怎可这般说我呢,二郎是客,既然阿姐不肯出来,我这个阿妹,自然要替阿姐分担做主,招待卲二郎啊。”
她梨花带泪的模样,简直叫卲璋心中刺痛,面上神情也就更加难看。
紫嫣心中不屑沈云楼的作为,却终究是不能与他二人对着干的,毕竟身份不一样,紫嫣虽不喜欢他们二人,但还是有自知之明,谨遵沈玉珠的吩咐,将话传达到了,就想退下。
“楼娘子还是快些回院子吧,卲二郎既然已将楼娘子送至府了,还请回吧。大娘子说了,若是卲二郎还想要上门做客,还是请等女君郎君哪怕是大郎都在的时候过来吧。”紫嫣放柔了声音,低下头,不看他们瞪视自己的表情。
这待客厅里下人都守着,众目睽睽之下,沈云楼和卲璋也不好做的太过。卲璋也是颇看重自己颜面的,沈玉珠都借着下人都口,将话都说了出来,哪怕下人都低眉顺眼的样子,可都把话听了个清清楚楚的,卲璋想要再说什么,在这静默的厅里,确实住嘴了。
今日沈玉珠不出来,无法为阿楼置气,再待下去怕是不妥。这样想着,卲璋也就对沈云楼柔情细语道:“阿楼,今日你也累了,还是先休息去吧。明日待我有了空闲,再差人邀请你出府游玩吧?”
沈云楼心里不甘,想叫卲璋留下来,逼着沈玉珠出来,可抬眼瞧见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显然已经有了决定,她心下微微一抖,一时抓不住卲璋的心理了。
“二郎……”
卲璋被她柔柔一叫唤,心底也软了,想要伸手向以往一样抚摸她的手背,想到周围都是沈府的下人,自己还未有正妻,这样颇名不正言不顺,虽然心痒难耐,却还是强忍着没有摸她的手安慰。
“阿楼,就这样说好了,我看你脸上疲倦,还是回去歇息歇息。”
这就是做下决定,不肯答应了。沈云楼脸色一白,楚楚可怜的点点头,又极力善解人意道:“好吧,二郎,千万记得找我。”她轻轻一语,这样亲密又暧昧的话不想叫旁人听了去。
卲璋听的心里一热,全身都有股热流,只是既然二人说好了分开,他也不能做出出阁的动作,在离开沈府的时候,脑海中还存留着沈云楼娇俏妩媚的身影,这女郎已经越发姿容出色了,身段又好,丰胸细腰,自己还搂过一小回呢。
带着旖念,卲璋回头看了看沈府,踏上牛车后心中谋算着,自己何时才能娶得这叫他魂牵梦萦的女郎。
只是……嫁娶自古都是按长幼顺序来的,沈大娘子不出嫁,就轮不到阿楼啊。影藏在牛车中的儿郎神情一时难以辨认,似是极力思索着某件让他觉得困难的事。
厅里人不在了,紫嫣放松下来,回到大院子给沈玉珠复命。
“奴瞧着卲二郎对楼娘子护的可紧呢,方才离去时,还很是担忧的对楼娘子轻声细语关照了几句。”
沈玉珠休息好了,对紫嫣话里卲璋和沈云楼的互动也不甚在意。她早已明白了,卲璋就是痴迷沈云楼,不管是好是坏,就是痴迷,只要沈云楼说一声不好,卲璋就会急不可待的要替她张罗好所有。
只是卲璋如今唯一的不足就是他背后的家族不会允许他的正妻是一位庶出的女郎的。
如此一来,难免会为他二人这情路上添加不少的磨难吧?沈玉珠若有所思,眼眸微眯,然后问道:“她回院子后做了什么?”
“召见了一个叫双柔的丫鬟呢,奴已打听清楚了,那个叫双柔的,是从乡下庄子里过来的。也是庄子里的家生子呢,这次丫鬟里被楼娘子挑中了,经常为楼娘子和楼娘子以前的先生传信呢。”紫嫣细细说道。
乡下庄子不轻易提起它的名字,是因为那庄子隔的京都极远,却是沈云楼的生母,杨氏待的地方。而今已过了两三年了,多年不见杨氏,沈云楼自己怕是都忘记她这个生母是何模样了。
之前一直暗中观察着沈云楼的亲生舅舅,杨氏的弟弟,也就从中得了不少让她觉得恍如隔世的消息。也叫她懂了为何上辈子,七皇子、沈云楼会轻易害了沈府,这几人背地里是有联系的,一直瞒的死紧,若不是她派人一直盯着,还发现不了一丝端倪。
杨氏活了这么久,身子弱了,却没病死,想是撑着一口气,想要回到沈府来的。
就像她的亲生弟弟,实名杨云涌,化名季咏的中年人士,若是没有仔细翻找他们二人这条线,任谁都不知道背地里是这种关系。不过,近年因为沈云楼的关系,季咏也就做了三皇子门下的幕僚,同七皇子再无联系,反而最近他们自己斗的死去活来的,叫沈云楼也被七皇子记恨上了。
“叫抱琴好好同双柔相处,别打草惊蛇了。如今她身边心腹不多,就叫双柔成为其中之一吧,可不能毁了。”沈玉珠淡淡吩咐道。
近些年,沈云楼的做派颇不得下人的心,暗中又有抱琴、笑春的干扰,多是明面上对她忠心耿耿的,暗地里却是恨不得都算计她的心思。这样的结果也叫沈玉珠满意了不少。
要斩草,就得除根。可除根的地方,是一片一片生长的。不将全部除去,岂不是浪费了她多年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