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多想,果断地离开了被窝。
刚洗漱完,有人敲门。
“这次又是什么?”她打开门,好奇地看着来人。
“白鹤芋。”林嘉顺抱着一盆绿植,轻车熟路地走向客厅一隅的花架,“它还有一个名字,叫一帆风顺。”
舒瑶微笑:“谢谢。”
“不谢。”林嘉顺指着绿叶中间那朵亭亭玉立的白花,“我是希望它一帆风顺,别又死在你手里。”
“……”舒瑶撇了撇嘴,“其实我真的不擅长养任何东西。”
林嘉顺已经习以为常,淡淡地说:“这盆死去的吊兰我拿走了。”
“嗯,真不好意思。”她尴尬地将他送出门。
又过了一会儿,她收拾出门,在街边等出租车。穿梭不息的车流,却没有等到一辆空车。
正焦灼之际,一辆黑色奥迪稳稳地停在身前。
“你车呢?”车窗降下,林嘉顺的黑眸好奇地望着她。
“在单位,昨晚没开回来。”她坐进了副驾,抬手拨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哦,刚才在家怎么不说一声?”声音有微微地不悦。
“呃……我想你要去办案点,不顺路。”
他轻轻一笑,方向盘迅速打了个弯,奥迪车掉头向南。
“这不就顺路了。”
她扭过头,唇角弯起,亮出一个感谢的笑容,尽管这种笑容,对林嘉顺来说太过多余。
开了一会儿,车到路口左拐,两人都没在意,却没想到,迎头撞上了一辆黑色奔驰。
那车的速度实在太快,仿佛从天而降的猛虎,狠狠撞上他们的车腰。舒瑶感到身子遭到了一股强烈的冲击,不由自主向右倒去。眼看着头部要撞在玻璃上,一只大手挡了过来,包住她的头。“砰——”的一声,窗玻璃碎了,那只手鲜血淋漓。
舒瑶吓得魂飞魄散,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嘉、嘉顺……”她惊恐地抱起他受伤的手,只见猩红的鲜血不断滑落。
“没事。”他随手抽出几张面纸,按住伤口,“一会儿就止住了。”
“咚咚咚——”有人在敲另一侧的窗。
“你们怎么样?”
那人身材十分修长,穿着笔挺的黑色西服,隔着玻璃,俯身看过来。
玻璃上贴着深色的车膜,他可能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但是从里向外看,却是一清二楚。晨曦之中,舒瑶惊惶地发现,那是一张无懈可击的英俊面孔,是令人看一眼就终身难忘的精致与高雅。此刻,他仿佛就盯着她,深邃的眉眼间,满满的都是关切。
舒瑶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么……
林嘉顺也是一愣,旋即,绷着脸下了车。看样子,他是打算好好计较一番。
“我说是谁呢,红灯都不放在眼里,原来是鞠少爷。”
鞠逸文也没想到是他。可他第一反应不是道歉,而是快步绕到另一边,打开了车门。
舒瑶本来如一只受惊的小猫,蜷缩在座椅上,这么一来,便生生地暴露在他眼前。
“没事吧?”他紧张地看着她,柔亮的阳光倾泻在他肩上,看起来竟是那么地安静与梦幻。
舒瑶便呆呆地望着他。四目相对的数秒,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联结,然后呲呲作响。
默了好一会儿,她轻声说:“我没事。”
但鞠逸文的目光依然久久地落在她身上,那目光中透露出的情绪,令她困惑至极。
自从这次在电视台重逢后,感觉他似乎有些不同,可究竟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
“学长,是您!真的抱歉,我们刚才太急了,抱歉!”
一个熟悉的女声在耳畔响起,舒瑶转头,看见了庄萌萌。
两年不见,她依然那么美,波浪般的卷发似海藻披了一肩,斜刘海下粉妆琢面,若不是手里拎着儿童商场的购物袋,很难想象她已为人母吧。
舒瑶看着她,适才的胡思乱想,全都化作了虚无。
林嘉顺向来不擅长应付女人,眼见小学妹一个劲儿道歉,挥挥手,也不想再追究。
“鞠先生不再是开跑车了,速度别那么快。”舒瑶眼眸低垂、声音清冷,然后关上了车门。
她的本意是讥讽,但在旁人听来,根本就是一句关心的叮嘱。
奥迪车扬长而去,鞠逸文还留在原地。庄萌萌唤了好几声,他们才一起回到自己的车上。
一路平稳行驶,无话可说。
不知是否因为舒瑶的话,他真的从120码降到了80码。一时间,庄萌萌似乎也忘记了他们赶路的原因。
“舒瑶现在和林检在一起吗?”她看着身旁男人,小心翼翼地问。
男人轻扶着方向盘,英俊的侧脸静若秋水,“我不知道。”
萌萌有些着急:“要不,我找舒瑶谈谈?”
“不要。”他果断地说,“你什么都不要做。”
“可是,你真的不怕吗?她不可能一直毫无希望地等着你啊。”
他默了片刻,薄唇弯出好看的弧度,一字一字轻声说:“我对她有信心。”
萌萌略微展开眉头,嘴角却掠过了一丝苦笑。
——这家伙,前一句还说不知道,后一句又说有信心,恐怕他的心里,早已团团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