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荑薇院又热闹起来。
齐青玉顶着一双熊猫眼,夹着一肚子还没排解的忧郁,老实地坐在明间听四太太赵氏表忠心。靠着齐青玉而坐的崔氏一路帮衬,尽是好话。
为了照顾崔氏的情绪,齐青玉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一二。
“娘亲说得是。四婶说得是。”
最后齐青玉还留她们在这里用膳,彩、虹儿已经回来了,在耳房帮陈芝打下手。添两双筷子,倒也应付自如。
可是后来张氏闻风而至,又软磨硬泡地将曾氏请了来,隔壁的齐良玉也坐不住了,带着两大丫鬟过来热闹。
结果小小的荑薇院就翻了天。
齐青玉全程不主动说话,谁叫了她的名字,她都笑着点点头;谁问是不是,她都说笑着说是;谁问谁好不好,她都说好。
可乖了。
崔氏很满意,十足的面子。
一顿饭平时二刻钟吃完,今日这顿却用了半个时辰,却还意犹未尽。
若不是眼底微肿的齐青玉呵欠连连,估计她们要一直坐到晚上。
送走了长辈们,齐青玉直接倒床上去,说好今日早上去作坊,结果没去成,待她睡上一觉,差不多日跌时分再去好了。
赖床睡觉这么舒服,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人懒了果然是很难再勤快起来。
齐青玉想着想着,意识逐渐模糊,又睡着了。
“夫君,你怎么回来了?”曾氏回到正房,看到齐昌业时很惊讶。
“制胎的师傅早上上工时,跌断了腿。六丫头也没到作坊去,我就先回来了。”齐昌业从榻上起来,扶曾氏坐下,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目光别具深意。
曾氏脸上微烫,“你是想知道……”
齐昌业将曾氏的话悉数打断,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他顿住。稍稍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疑惑地问:“怎么有点不一样?”
曾氏有孕的事,只深藏在心里,谁也没说。给夫婿察觉了,脸上不禁泛起红潮。
齐昌业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
“我……夫君,我好像怀上了。”曾氏却突然想起了禁忌,连忙推他。
“什么?”齐昌业倏地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的火苗顿时熄灭,带着惊喜地问:“准吗?”
“上个月月事没来。这几日又有些以前怀良玉时的症状。”曾氏小声说着,为夫婿没有生气,更为他的关怀感到开心。
齐昌业贴近曾氏肚子倾听了一会儿,就像是真的听到了孕育生命的迹象般。露出开心的笑容来。“以后饮食可要注意了,要不……”他沉思着,手不自觉地抚上去。
眼中溢着慈父的光辉。
曾氏阴云不散的心房因这温存。立时就像拔云见月般,心中泛起丝丝甜蜜的感觉。
若是怀上了。这个时候胎儿不稳,是不能,否则容易滑胎。
曾氏极不好意思,红透了脸,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微颤着手理好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