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就成了,还不过什么,难道母亲和大哥还信不过你吗?”张氏急急地打断。人往高处走,水往底处流。大好的机会,竟然还想退缩,不力争上游的还是人么!
齐昌禾赔着笑,原就容易脸红的一个人,一下子脸就像关公似的了。
齐昌业瞥了齐昌豫一眼,见他只微微笑着,看不出有什么意见。寻思齐青玉这话头起的可能是别有深意,他只顺势说:“难道六丫头还要考考你二叔?”
他笑着,笑容透着宠溺。大家跟着笑,但大部分人的笑容都有点僵。
齐青玉不说话,神态傲然自负,戴上丝绸手套,从盒中的小格子里快速地取出一批珍珠来。
齐青玉面前的桌面立刻就铺了一块上等的细绒,并用分隔成十分的正方形格子压平。
齐青玉根据产地、珍珠形成的年份逐一排序,“……东珠、约十年,南珠、约五十年。”最后那颗是桃夭斋现时最好的珍珠,原来尚有几颗百年的,研了给齐欣吃,可惜她还是英年早逝。
堂上懂行之人,包括老太太在内,早就仔细辨认了,居然丝毫不差,不约而同感觉有阵阵心惊肉跳之感。
无论对齐青玉是否有成见,都不得不佩服她的金睛火眼和赞叹她的天赋异禀。
齐青玉心里多少有些得意,可面上还是憨憨的讨喜表情,仿佛方才露那一只不过是件寻常事。她让陈芝和福田过来,命两人将珍珠汇在一处,又从盒子取了几颗大小差不多的出来混在一起,再让齐昌禾分辨。
当齐昌禾逐一分辨清楚,一毫不差时,齐昌豫眼底才慢慢阴沉起来,脸上笑容却越盛。
“这五颗是假珠。”齐昌禾最后把五颗假的利落地合一起搁在一处,神态充满自信。
老太太带头喝彩,众人才从错愕中回神。
最后敲定顶簪主珠用半寸宽的超大珠,其它七颗用大珠;其它佩饰用约三分宽的中珠,而采买东珠的任务就落在了齐昌禾身上。
“谢谢母亲和大哥给老二这个机会,哎哟,老三不会不高兴吧。不过你负责这么多的事情,二嫂让你二哥给分担一下,也是好意。”张氏笑吟吟地瞅着齐昌豫,率先用话拿住他。
齐昌豫神色自若,态度恭敬而疏离:“二嫂多虑了,我自当听候母亲和兄长安排。”
可别指望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好话或恭维。
张氏脸色变了变,目光暗带鄙夷地睃向齐昌豫,向他致意。稍后望着齐青玉时,又笑作一朵盛开的花。
稍后再相议定红色碎石的用料和获取之法后,齐青玉便宣布明日清晨,她会亲自到作坊去配合各位师傅做前期制胎的工作。
当大家提出累丝工艺的疑问时,齐青玉暗中踢了踢李子,李子又去踢曾氏,因事先就通了气,动作也轻便也无人察觉。
曾氏出面说:“母亲,二叔,我寻思豫章这边师傅不好请,就擅做主张请了技艺高超专精累丝工艺的师傅来,不日便到。“
曾氏事先也有与老太太和齐昌业交底,这一场戏便蒙混了过去。
齐青玉回到荑薇院时,天边已是弯月如钩,庭院点起了橘子似的扁灯笼。
因荑微院欠缺人手,就由老太太做主,把相熟的彩儿和虹儿调来给齐青玉使唤,加上陈芝和李子,暂时也有四个丫鬟服侍了。
齐青玉才坐下喝了小半杯最爱的槐花蜜茶,齐良玉便来了。
齐良玉还来不及好好看看齐青玉,外头就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哭喊声,异常刺耳,且一路往荑薇院这里来。
齐青玉凝神分辨——听春的声音。
当惊恐又惨淡的哭叫声越来越近时,齐良玉也认出来了。晚上老太太说把图样交给听春保管,如今这副模样,莫非是……
齐良玉惊骇地瞪着齐青玉,惊出一身冷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