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要怕。”齐青玉连忙安慰,可不想吓着了她。
专门订制簪、钗、步摇、凤冠等饰品,都会在成品图样的基础上,让画师再临摩一副几可乱真的副本以作凭证。
虽然齐良玉没有这方面的天份,可规矩她是知道的。任齐青玉再厉害,她能凭记忆将这么繁重复杂的图样重画出来?
纵是齐良玉性子再冷淡,也知道若得罪了达官贵人可是吃罪不起,不禁惊叫:“若是真的丢了,我们……我们怎么办?”
好不容易才盼得父亲回家,与母亲和睦相处……
齐青玉不忍她担忧,连忙贴近她耳边轻说:“母亲都知道,那是临摩出来的,真的在李子那儿。”边说边指了指已经拉长了脸的李子。
齐良玉的心这才镇定下来,只看了李子一眼就立刻收回目光,暗说这人煞气好重。
“她杀过人。”齐青玉顽劣起来。
齐良玉却不信,白她一眼,扯了扯嘴角:“我才不掺和你们事。等你忙活完了,就支人来找我,我给你看看图的图样。”说到最后,小女儿娇态毕露,像要向师长讨糖吃似的。
齐青玉笑说:“我明天就看。”
齐良玉才拐进靖菊院的门,听春就扑过来了,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人,表情就像亲眼看着堤防要塌掉,汹涌而出的洪水要将一切悉数吞噬那样恐怖无状。
朱嬷嬷死命地抱住听春,表情就似垂死挣扎一样凄惨,“是奴婢,是奴婢搞丢了,是奴婢。奴婢千刀万剐不能谢主子的恩情。”
听春力气也不少,与朱嬷嬷扭一起,拼命地挣扎,“是奴婢,不关阿母的事,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
“啪啪啪”的沉闷声倏地在听春身上炸开,“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牲。谁让你帮我顶罪!”
听春低吼一声。像濒死的小兽一样凄厉,将拳头打了回去。
她二人身后,所有人包括刚刚才别得苗头的二太太张氏。都是诚惶诚恐。
崔氏脸无血色,几乎站不稳,还好曾氏扶着她。
齐昌业拧着眉头,脸沉如水。一语不发。齐昌禾等人,也挤着。如丧考妣。可以说整个内院除了老太太外,主子下人都齐集了。
齐青玉心中掠过一丝痛楚,忧愁地挨在正门门框上,疑惑地看着他们。“父亲,发生什么事了?”
后头的李子自问又长见识了,若非齐青玉未雨绸缪。图样就真的丢了!思及平民内宅居然也有这般阴险龌`龊之事,不禁汗毛倒竖。气得几乎把门槛踢烂。边上的陈芝惊恐地瞪着这里里外外的一幕幕,吓得有点傻了。
齐昌业神色复杂,眉头凿了个川字,折痕里堆的不是丢了图样的惊惶,而是对自家有内鬼的厌恶、痛心和隐忍!
“图样丢了。”他哑声道。
话音未落,柔弱的崔氏就哭了起来。
齐青玉目光淡淡看着他们,清楚地看到曾氏的手掌下意识地抬起来拍崔氏的背,齐昌业暗暗握了握崔氏发抖的手。
齐青玉眨着眼,思绪飘远。
当日圣旨下达,是不是类似眼前这副情景?不,不会类似,现在不过是丢了东西唯恐得失权贵而已,最多吃牢饭,倾家荡产。
可是上一世圣旨下达时,他们是要掉脑袋的。
李子在船无聊时曾说起军中生活,说以前很多军队每攻陷一个城池,都会在城里搜刮貌美的女子以供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