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彪一屁股坐回板凳,盯着陈浮生一字一句从牙缝间蹦出指责道,“你跟踪调查我!”
“别的那么难听,只是上级对于下属工作之余私人感情生活比较感兴趣罢了,再这一切的偶遇都是凑巧的,不管你信不信,只要他们信了就好。”王虎剩轻起一根烟,指了指身边可爱的警察同志,云淡风轻一语带过。
陈浮生不再开口,双手往后搭去将身子倚向后面的安放台灯的桌子,不慌不忙静等张大彪演出下一场的把戏。
张大彪盯着陈浮生很久,如果眼神可以想必他相当的不介意把陈浮生剥皮抽筋痛饮其血,良久,张大彪仰头状似抽风般大笑道,“那又能耐我何,我是你指使的那就是你指使的,失去改建老城区改造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扒你层皮那都是轻的!”
陈浮生轻叹口气,这致命的把柄还是被这个猪脑想到了,现在也只能希望有人可以自觉主动的挺身而出担下眼前的风险了。
场面顿时陷入沉寂,没有人率先开口个个都老神在在比谁更有心计更沉得住气。张远轻叹口气看来陈浮生这次是中招了,欲要开口招呼陈浮生先出从长计议的时候,门外一警员身后领着一人静静站在了门口。
众人回头表情各不相一,相比于张远皱眉的疑惑不解,张大彪心下没来由一咯噔唯恐事有变数,陈浮生和王虎剩二人则面面相觑一下,顿时阴霾大少会心一笑。
周蒙朝着房间里挤着的几人淡淡了头,对着面色平静道,“张局长,推倒老城区的决定是我下的,我是来自首的!”
周蒙平静的一句话一时激起千层浪,张远彻底懵了,堂堂一个家族的大族长会闲得蛋疼来帮别人罪名,别扯什么他和陈浮生肝胆两昆仑上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忘年交,欲要为其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的鬼话,上一次还因为周天煌的死咬着陈浮生不放,张远百思不得其解,轻声骂了一句,这TMD让人蛋疼的世道!
张大彪瞪了一眼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皱眉道,“我是陈浮生指使的,你丫的蹦出来蹦跶个什么劲!”
周蒙不屑讥笑道,“陈浮生傻到亲自找上你做这么人神共愤的事,然后给你临阵倒戈背后捅他一刀的机会?”
“当然不是,他是打电话给我的,而且特很聪明,用的是匿名电话!”张大彪一听急了,结巴着嘴了回去,还为了肯定自己的话完不忘重重地着头,证明自己这番鬼话的真实性。
周蒙低了下头,笑道,“对,那电话就是我打的,我冒充的陈浮生给你打了那个号码,因为我非常不满拆迁工队的进度,你要知道我也是股东之一,这关系我的利益!”
张远还是没有缓过神来扭头看向陈浮生,陈浮生回头撇了撇嘴,一派良民无辜状。
张大彪傻的气乐了,这年头只听过坏事当烫手山芋赶紧甩掉真没听过还有大包大揽往自己身上揽的,今天演的是哪一出,你丫的个罪陈浮生还能给你颁发个见义勇为好市民奖?是周蒙这老不死的脑子让门挤了还是自个儿今天出门忘记了看黄历,还偏偏那黄历上正好写着今天大煞日,万事均忌,不宜出门!
张大彪深吸了口气,歪着脑袋问道,“你你打的电话,你拿谈话记录我看看。”周蒙挑眉轻笑出声,伸手掏出手机道,“好了,你也拿出来吧,一起比对比对。”张大彪抹了把冷汗解释道,“我接完之后就删了,毕竟这事很危险!”
周蒙笑容不变放回手机,张大彪正疑惑要查看手机的时候,周蒙贴近张大彪慢慢道,“正巧,我刚好也删了!我以为你有存着,可以照着记录打回来给我!”
陈浮生轻笑,递给身旁几人一根烟,神态自若,该出现的人还是出现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场戏从头到尾看完,给两个演员的收尾来个群情激荡的掌声。今天这场戏的戏名,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张远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都TMD是赝品!只不过一个表现拙劣畏首畏尾另一个则一脸大无畏老谋深算一罢了,瞅了一眼陈浮生,看了又看,越看,越不简单!
张大彪傻了,自己这栽赃陷害不要脸的居然碰见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勇士了,那还有什么好挣扎的,这尼玛多姿多彩大悲大喜的生活情景剧!
周瑜打黄盖的戏码在周蒙的坚决自首下逐渐落下帷幕,张云朝着身边的几名馆员打了个眼色吩咐带走张大彪,并俯在周蒙耳边要其也尽量快出来,毕竟周蒙还是族长,该客气的总是免不了的。
“陈浮生,我儿子的康庄大道别忘了,这是你答应我的!”周蒙头,走到陈浮生身旁时顿了顿身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陈浮生。
王玄策盯着周蒙,口中狂吸着烟,狂吐着烟气不言不语一句,陈浮生头一次正视着周蒙,替眼前半百的男人上一根烟,颔首,郑重,承诺。
周家别墅,周天鹏依旧坐在饭桌上,手中轻轻摩擦转动着周蒙依赖抵抗了心脏衰竭大半辈子的药片瓶,湿了眼眶。
爸,就是想问问,今天的药你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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