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人老了的关系,周杰家主周蒙今天起得特别早。
早上四五光景天还暗着,周蒙就已睁开了眼睛躺在一米八宽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很多却没有想出什么名堂,良久依旧无果叹了口气这才幽幽起身,没有惊动平常随行形影不离的保镖独自一人走在逐渐开始熙攘的街道。
周蒙不知不觉经过菜市场门口抬头愣了一下还是抬脚向里迈去,自从妻子死后,自己则忙着家族的生意似乎从来都没有和两个儿子正正经经的吃过一次饭,今晚就当是最后一次的晚餐。
一路挑挑选选周蒙兴致似乎也颇高,整个菜场逛了不下三遍才心满意足的拎着一手讨价还价之后的手的食材走出菜场向家的方向返回。
回到周家别墅之后周天鹏还是没有回来,周蒙就是不用脑子也是心中有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昨晚怕是又瞧上眼了哪个辣妹,想必现在这个时间正搂着身边佳人的蛮腰做着黄粱美梦。
在临近中午时分,周蒙洗净手窝进厨房大展身手,一道道菜接连出炉摆在餐桌上,散发出的阵阵香味飘满整间别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天鹏始终没有回来,而周蒙似乎今天耐性也特别好,除了眼前茶几上的烟灰缸装满抽剩的烟蒂以外,并没有任何不高兴诱使破口大骂的迹象。
直到下午六别墅防盗大门开锁的声音才悠悠传来动静,周蒙稳坐于客厅沙发之上淡淡回头一瞥便收回视线继续默默抽烟。周天鹏进门之后正用手揉着昨夜宿醉后依旧隐隐发疼的太阳穴,一见客厅端坐的父亲尴尬的讪讪一笑正想编个有技术含量的谎言搪塞一下,不料老子周蒙率先起身淡淡扔下一句吃饭了,便先朝饭厅已经冷了饭菜的饭桌而去。
周天煌静静紧随其后,平常照例会大发雷霆的父亲此时面色平静却叫人心中更加没底。
周蒙不发一语,一顿晚饭帮周天鹏夹菜无数次似乎比这一辈子加起来的都要多,周天鹏感动之余埋头苦吃也不去追根朔源,一顿饭倒也算吃的融洽。
饭饱之后,周蒙放下手中筷子,伸出手帮对面的儿子轻轻撩去沾在下巴的米粒轻声斥责道,“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要留粒饭到大年三十晚啊!”
周天鹏痴痴的笑,挠挠头不做解释,表情享受,心中无限安逸。
“答应我,以后照顾好自己。”周蒙叹了口气,轻轻嘱咐。
周天鹏不解但还是重重头,瞧见饭桌旁父亲平常每天都要服药控制心脏衰竭的药片,张张嘴巴正要询问,却不料周蒙摆了摆手抢过一步率先道,“是钱不够用了吧,以后这种事你自己拿主意吧,等下我会将保险柜的钥匙和所有一切属于你们两兄弟的东西都交给你。”
周天鹏急了欲要解释,周蒙却不给眼前没出息二十几年了的儿子表达孝心的机会,双手撑着饭桌起身,盯着看了周天鹏看了一眼,转身出了周家别墅。
警察局刑侦队里,陈浮生几人坐在走廊长板凳一番苦等之后,张远最后才迟迟现身来到陈浮生面前皱着眉头道,“那王八羔子嘴很硬死也不肯松口,一口咬定是你估计是有心想要抹黑你。可又拿不出证据,所以里面现在正耗着呢。”
王玄策和王虎剩二人淡淡眼神交流默不支声,陈浮生起身轻笑道,“那是,我根本就没做过他还拿得出证据?”
张远眼珠子一转陪着大笑,搓着手道,“理是这么个理,可这事影响很差如果不能及时解决,上面估计会取消你们的资格,另选一家做老城区的项目。”
陈浮生了头,伸手做了向前请的手势,张远会意转身领着几人向审问张大彪的房间走去。
一走进房间便看到张大彪的脸跟前摆着一台黄炽灯的台灯,昏暗略带微黄的灯光不留情面的垂直投射在张大彪那张阴晴不定的肥脸上,这是审问疑犯是最惯用的手段,目的在于打击对手建立起来的强大心理防线,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这让刑侦重案组赖以生存的破案奇招似乎并没有取得理想中的效果。
看着张大彪邋遢的衰样,陈浮生冷笑淡淡询问,“这就是你的目的?”
张大彪抬头先是肥脸控制不住的抖动了一下,紧接着从椅子上一弹而起惊慌失措道,“警察同志,就是他,就是他,一切都是他要我干的。”
王玄策不屑好整以暇托起双手环胸,看着眼前猥琐的男人拙劣的表演不时还一针见血的奚落两句,加上身旁警员审时度势的纹丝不动,张大彪愣了愣抹了把额头渗出的汗,好不尴尬。
“前天晚上,你酒醉之后照例开车去绿园别墅区找那个给你生了一个弱智儿子的情妇,可是没碰到人,几分钟后你在别墅门口匆匆的接了个电话,就转身离去,门还是我的人替你关上的!”陈浮生冷眼旁观,讥讽一笑,一语道破天机。
毕竟老城区的事是重中之重而且环环相扣,对于监视在拆迁任务中扮演不轻不重角色的张大彪,少妇师奶级杀手形象代言人的王解放无疑是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