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孟氏九女,原南书房侍书女史,静容婉柔,淑慎柔嘉,安贞雍粹。
赐名明琬,封为长九公主,记圣母仁禧太后名下,入主重华宫。
封号福臻。食邑大宁卫,大泽府,扬州府。赐天潢玉牒,记入皇室族谱,入宗人府皇室档案。
钦此。”
郑贯忠边念着圣旨,边感叹皇上对孟姑娘的恩宠。
自神宗藩王之乱后,即使是亲王也没有食邑藩地了,想不到孟姑娘如今不单有封号封地,而且还是大宁卫,大泽府,扬州府这样的地方。
全国统共才十二个卫,五十三府,大宁卫下辖西北三个府郡县,占了西北半片地方。
大泽府那里可是龙兴之地,知府和京里的顺天府尹是一个级别的,太祖的十三皇陵就在那里。
扬州府不用说了,江南富庶繁华之地。
太后身下原是有九公主的,听说是生下就夭折了,先帝为安抚,给夭折的公主序了齿,所以如今长九公主的排行是在的。
作为个宫中老人且是做到大总管位置的郑贯忠,当然知道长九公主的夭折,这其中牵涉到当年的贵妃,皇后,贤妃争宠的罅隙阴暗。
这都是不可说不可知的事情。
郑贯忠又想感叹孟姑娘是很对得起她的封号福臻,是个有福运的。
要知道现在出嫁了的公主除了死了的文平在皇后|宫中长大,沾了嫡养女的光,有了封号。
还有就是几个和亲的公主才被先帝赐了封号。
如今十九公主,十五公主都是没有封号的。
至于赐天潢玉牒,入皇室族谱这样的公主更是寥寥。
天潢玉牒上记载着的是公主生母,出生时辰八字和生平,以后享皇族子孙的祭拜。
孟姑娘赐了国姓,脱离本来家族,记在了太后名下,从皇室宗谱上来说,是嫡长公主。
身份高贵尤胜亲王。
真真的是贵不可言,在天下地位也仅次于太后,皇帝,皇后。
哦,还有高一个辈分的禄亲王。
“奴才给公主请安了,公主吉祥”。
郑贯忠双手把圣旨交到看不出眼珠焦距移动的孟言茉手里。
打了个千,请安问好,是在这皇宫中拜见正经主子的礼节。
郑贯忠看一向通透的孟姑娘也不叫起,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呆呆的接住圣旨,像是丢了魂一样。
“公主肯定是太过欢喜了。好了,把赏赐都放下”。
郑贯忠站起身看向后面还行着跪礼的徒弟们,笑笑化解此时的尴尬道。
太监们鱼贯进来,把一溜赏赐托盘都放下。
“奴才会安排人来帮公主搬到重华宫,公主不用劳心”。
“奴才们这就告退了”。
郑贯忠领着人从房中出来,山重追出来。
“公公,搬宫的事不着急,我们姑娘现在有点累”。
她怕自家小姐接到这样换做任何其他人家都会欢喜疯了的旨意,小姐却失魂落魄的风声传出去。
“我明白”。
郑贯忠丝毫没有摆他大总管的架子。
又提醒道:“现在没有孟姑娘了,只有福臻公主”。
“是,谢公公教导”。山重福礼。
郑贯忠笑笑离开。
孟言茉双腿并拢跌跪坐在地上,像是一尊精致的提线娃娃,捧着圣旨,没有魂魄。
她满脑子只有明耀那句。
香香,你是在逼我吗?
她那时以为他说的只是当时的一个顺口的气话。
她以为他说的“逼”迫,是让他忍不住发火,又掐她脖子类的举动。
她几个时辰前还靠在假山石上,暗暗高兴着,她逼他生气了,可是他却没有做出以往任何一类的反应。
她暗喜着他们之间就要变得不同了。
果然是不同了,她和他竟然成了名义上的亲兄妹!
他怎么能这么无情!
他怎么能说是自己逼的,怎么能!
我恨你!明耀。
你怎么能忍心这么对我。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孟言茉全身连呼吸里都充斥着这三个字。
看着房间里的光线慢慢的变暗,西斜。
烟蓑点了灯,看着坐在地上一个时辰都没有动一动的自家小姐,担忧的小声跟山重说道:“不然我们喊一下小姐吧?”
“不行,我以前还小的时候,在村里听过一些老阿母说过,有的人在受到大惊或者大喜,或者感情波动太大的时候。
魂魄就会离体,这个时候不能动,得等着人自己缓过来。
不然的话,三魂七魄受到打扰,可能魂魄就回不来,以后变成个呆子。”
山重眉毛眼睛都忧愁的皱在一块了,趴在烟蓑耳边道。
烟蓑吃了一惊,同样趴在她耳朵上道:“这么严重,我们去找紫苏姐姐来吧”。
“现在都戌时了,宫门早就关了。”
“那我们去找郑公公,让他告诉皇上?”